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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的尾巴一甩,便将长鞭、银行、柳叶飞刀通通扫飞。伴随着哗啦的水声响,它腾升到半空,悠然地摆着尾巴朝着国师府方向游去。
青灵站在大鱼的头上,吹着夜风,还不忘回头朝着房顶上的那些人扮了个鬼脸。
追逐青灵的一行人停了下来。
有人不甘心,拿出一支射程数百步远的弩,意图将青灵射落。
手拿长鞭的女子将手按在重弩上,阻止了那人的动作,说:“回吧。”纵然弩的距离够,也伤不到对方。他们的功夫再高,遇到这些修炼有神通的,也只有被吊打的份。
青灵摆脱了身后的那群人,落回到房顶上,收了由水汇聚成的大鱼,将水气裹覆在身上,折射出四周的倒影,使得她看起来就像是透明的一般。她的呼吸、身上的气息被水裹住,没有丝毫外溢。
从远处看去,青灵像突然从房顶上消失了。实际上,她依然在屋顶上大摇大摆地朝着国师府前行。
她穿过大街,在距离国师府两条街的地方处停了下来。
国师府与皇宫仅隔着一条街的距离,此刻皇宫四周,特别是朱紫大街附近的街道聚满了身着盔甲的兵。街道两侧屋檐下的阴影中全是兵,房顶上也趴满了弓箭手。
他们的盔甲、武器式样,身上的腰牌,清楚地表明了身份,来自京郊的北大营。这是拱卫京城的朝廷正规军。这么多人调进京城,造反都够了。
青灵心想:“律国公这老贼是布下天罗地网在等着我呢。”
她是有本事,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万一遇到打不过的呢?律国公肯定逮了西宁侯府一家子,万一拿他们当人质威胁自己,怎么办?就范是不可能就范的,哪怕是律国公当着她的面砍了西宁侯府全家的脑袋,她都不可能就范。
她跟西宁侯府的那些人是真没什么情分。她娘亲能那么早过世,一半是因为西宁侯,另一半则是因为后院那些小妾、庶出公子千金们。
他们成天闹腾,她娘亲不管,他们上房揭瓦,西宁侯找到她娘亲大骂她娘亲执家无能。她娘亲管,一个个又找到西宁侯哭,夫人欺负人,我们不活啦,夫人看不起我们这些做妾的,庶出的,想大姑娘二姑娘金尊玉贵的,我们这些庶出的就是草芥……西宁侯又找到她娘亲一通骂,说她善妒、泼妇!娘亲每天忙累不堪没个休息的日子,又天天受气,身心俱受煎熬,郁结于心,哪怕她渡气给娘亲滋养身子,也扛不住那些乌烟瘴气,没多久便在一场风寒中病倒了。她娘亲在病中,还有小妾找上门来吵闹,气得娘亲把药碗都打了,后来吐了血,再后来就没了。她娘亲病死了,那小妾倒是母凭子贵,儿子当世子啦。
青灵承认,她就是故意闹得这么大的,就是要让西宁侯府倒霉,想叫西宁侯的爵位传不下去。
不过,那么大一家子人要是在自己跟前掉了脑袋,终归是太血腥,不好。
青灵悄悄地绕到皇宫一侧的围墙下,瞅准墙角下的一个狗洞,毫无压力地钻了过去。
毕竟是皇宫,城墙上有人把守不说,宫里还是有些能人的。
她以前化成小鱼翻墙进宫玩,就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咦”了声,然后有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很快便又不见了。大户人家的院墙,如果不经常修,在一些隐蔽的地方就会有狗洞、耗子洞什么的,还有些院墙开裂的地方,时间一长,钻人也不是问题。
如今这个皇帝,在位二十年了,一年比一年不干人事,朝政都不知道荒废多少年,就更别提修皇宫围墙这种事了。如今律国公掌管朝政,有钱也是修律国公府,才不会拿来给皇帝补围墙。
青灵钻过狗洞,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角落,很是破败,周围的房子又矮又小,像是太监丫环的住所。院子里还有几只小野猫浑然不觉有人钻进来,正在那追逐打闹。
她顺着小院出去,又到了一处许久没有打理的宫院,屋子里都结出了蛛网,院子四角还长了杂草,摆放的水缸里只有底部有些水,里面全是孑孓等小虫子,都不知道多久没清理过。
隔壁院子倒是有人,二十多个女人,最老的已经有四五十岁了,年轻的才二十多岁,她们好几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盖的被子虽然是丝绸绫罗,但是破破烂烂的要么打着补丁,要么破着不管。
一个二十来岁的长得颇为貌美的女子像是饿得睡不着,起来把破碗里的半个冷馒头掰碎喂到嘴里艰难地吞咽下去。那馒头都馊了。
这应该就是冷宫了。
青灵想了想,悄悄地去到角落,把隔开两座宫殿的墙砖抽出来,掏出一个可供人爬过去的洞,又扯来一些草掩盖。
她趁着无人注意,翻过墙,去到冷宫里,站在距离那女子不远的地方,撤了身上的水气。
正在啃馒头的女子忽然瞥见柱子下有道身影,吓得倒抽口冷气,然后捂紧了嘴巴。
与她一屋的许宫人已经疯了多年,要是半夜把她吵醒,又得哭闹,满宫的人都没法睡。
青灵做了个“嘘”禁声的动作,指向外面掏狗洞的地方,说:“我在那里掏了一个洞,它后面还有一个很小的院子,那里的洞通宫外。你们可以偷溜出去跑了。”她说完,不等对方道谢,摆摆手,说:“不用客气。”又隐去行踪,出了连门都破了一扇的宫屋,悄悄地翻过院墙,贴着墙角根朝着皇宫的寝宫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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