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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把人都给我盯住了。”
“是。”
陈颐摆手让江成离开,回到他的东宫。
天光微亮,东宫一夜无人,宫门处值夜的禁卫却半分不敢松懈,见陈颐从外走进,也不惊讶,恭敬见礼。
他先去了趟书房,写了封信,封好火漆后,递给守在书房外的侍从,这才回到他自己的寝宫。
时辰其实已经不早了。
再过一会便是早朝,不过父皇特许他无须日日参加朝会,何况近日他在忙什么父皇都一清二楚,今日的朝会他压根没打算去。
一夜未歇本就疲惫,他的毒伤今晚又发作过,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陈颐解了外衫,着中衣躺下。
室内博山炉中燃过香,宁神安眠,他早已用惯了的。
可他心中不清净,虽是疲累至极,却难以安然入眠。
恍惚间,陈颐仿佛置身在地宫的那条幽深石道,只是两侧的昏暗宫灯眨眼间便成了泣泪红烛,烛火摇曳,令人心旌难耐。
少女连指尖都是暖融融的,令他一旦牵住便不愿松开。
她的唇软极嫩极,清浅的呼吸勾地他几乎快要窒息。
还有他掌下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身,只轻轻一带,她整个人都缩进他的怀中。
那大胆的少女咬了他的下唇便想跑,还说那是他用什么东西换得的。
她倒是真敢说,这世间,他想要的东西可从不需要他同人交换。
他将那胆大包天的少女扯进怀中紧紧扣住,压在旁边的石壁之上,复又低头碾上那娇艳的唇瓣……
陈颐蓦地睁眼,熟悉的痛楚遍布他四肢百骸,浑身经脉竟没有一处不痛的。
他面容沉暗,呼吸粗重,挣扎起身盘坐起来,便惊觉不对。
剧痛让他无暇顾及他寝宫中的境况,这一起身他才发觉,他的床边有人。
他沉沉盯着来人,浑身僵住,呼吸愈发粗重。
方才入他梦中的少女,此时正站在他的床边,面带关切地望着他。
陈颐眸光定定瞧着她,心下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萦萦……”他轻唤道,这一开口才知道,他的声音哑得不正常。
桑萦根本没想到他会忽然惊醒坐起,可只这么一会的功夫,便发现他的内伤似是又发作了。
她皱眉在他床边坐下。
陈颐看上去太不对劲了。
桑萦担心他的身体,也顾不上同他赘述自己的来意,径直去摸他的脉门。
刚伸了手,便被他反握住。
他似是想抱她,可手上又没劲力,她整个人纹丝不动。
陈颐眉眼中闪过不甘的狠色,像是同他自己较劲,近乎粗鲁地将她重重扯进怀中,翻身将她困在床上。
他身上只有一件中衣,几番动作,胸前敞了大片,鸦色的长发纷纷垂落下来。
他似是痛极了,却明知她想帮他,又自虐一般将她双手禁锢住。
“殿、陈颐,你怎么了?”
桑萦瞧出他的不对劲,却不明白症结在哪。
他浑身颤栗,额间泛起一层冷汗,可紧锁着她的眸光中复杂难言。
陈颐重重地喘息,却只埋着头从桑萦嫩白颈间一路掠至她的唇边,而后覆上她的唇瓣。
轻柔的触碰已经不足以满足他,浅尝辄止后他仍觉不够。
他承受着何等剧烈的痛楚。
旁人不知道,可他心知肚明。
这可是卿心。
药石无医的内伤,天下无解的奇毒。
只要他心生爱恨情.欲,他便是病入膏肓的废人,分分秒秒都在经受车裂挫骨般的折磨。
过往的二十年,陈颐从未将这所谓的卿心放在心上。
都多少年都没再发作过了的,他一度以为自己好了,痊愈了。
可遇见她以后,所有已经平复的一切又卷土重来,且一次比一次发作地剧烈。
他也咬了她的下唇,而后反复地一下下勾缠。
紧紧桎梏着她的手也渐渐松开。
桑萦得了空,正要推开他,可手掌触及他湿冷的中衣,她心尖微颤。
她知道他一定很难受,他身上的冷汗止不住,垂下的眼睫全然无法掩住他眼底的狠厉和痛楚。
桑萦感受到他掌心的凉意,指尖似是握过雪,湿漉、寒冷。
她知道他的手并不似以往拥抱她那般克制,他此时也不似平日见时那样冷静。
可她又实是不忍苛责他。
她知道他是病了,是内伤发作了。
可他似是不想她帮他。
桑萦闭上眼。
就由着他吧。
她也很喜欢啊。
痛楚本应令陈颐渐觉麻木,可掌心的温热触感不断撩拨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她因为紧张而轻颤,闭着眼睛,包容他所有的僭越行径。
越是疼痛,他便愈发放肆,眸中的戾色便愈加沉重。
她的衣衫早已被他扯成一团,桑萦被他吻得发懵。
从她认识陈颐,何曾见过这样的他。
沾染着情.欲,带着近乎自苦的狠厉,忍着难挨的痛楚,仍压着她,一寸寸地吮吻。
月下谪仙沾染了欲念,成了堕神,她却心生欢喜。
她并不讨厌。
可他会疼。
桑萦撑着陈颐,手抵住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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