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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萦只以为他不愿,有些恼,但转念间又觉着,他也确实没义务同自己在这里看这些,便只道:
    “那你先回去,待我看完,我去找你。”
    说罢,桑萦复又坐下,将方才翻了一半的书再度翻开。
    她被陈颐的态度也搅得有些心不在焉。
    虽说,虽说这事同他不大相干,可他们都那么亲密的关系了,他还这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伤人。
    越想心里便越有些不舒服。
    只是话说完了,桑萦一边看书,一边却忍不住用余光去看陈颐站的方向,想看他会不会真直接走了。
    她动作轻微,可陈颐一直看着她,自然不会看错眼。
    听他轻笑了声,桑萦立时收了目光,低着头,手上还将那书翻了页。
    片刻后,她被笼在一片阴影下。
    她皱眉抬头,正瞧见近在眼前的陈颐,他屈身蹲在她身前,眉眼间俱是温和笑意。
    “不高兴了。”
    他端详她神色,下结论道。
    “没有。”
    桑萦移开目光,低下头看着手中书。
    “有。”他笃定。
    桑萦将书放下,抬头看着他,“我没有。”
    “你有。”陈颐好像故意和她作对。
    她被他这一声声呛地哑口,恼意和方才的不悦一并涌上来,忍不住将手中的书朝他扔过去。
    “陈颐你好烦啊。”
    她没使多大劲,手中的书落在他的胸口,被陈颐单手接住,另一手伸过来环住她的背,将她圈进怀中。
    “见你这般,倒还真难得。”他语气很有几分愉悦。
    他手在是她背后一下下抚过,见她并未如何挣脱,神色愈发和缓。
    “别怕,林前辈不会有事的。”
    陈颐声音温柔平缓,一点点将她心底的焦虑和不安抚平。
    她的心思他都知道,她不好的情绪他也尽数包容。
    便是明知他那话只是在安慰自己,可她仍是慢慢开心起来。
    桑萦任他抱着,将头靠在他的肩膀,手脚一点点回暖,心境也一点点放松下来。
    “方才若是我直接走了,你可会追来?”
    “你要走便走,谁要去追你。”她闷声道。
    陈颐只笑,片刻后,他慢慢对她说道:
    “我方才不是在诓你。”
    “这里的书,我都看过了,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
    他顿了顿,又道:
    “不会骗你。”
    桑萦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只惊异地同他分开些后问道:
    “你都看过了?”
    “都能记住吗?”
    “什么时候看的?”
    她一连声问了许多,陈颐这会格外依顺,将她问的一句句答了。
    “都看过,大致记得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我幼时身体不好,因着求医时常往苍云山小住,杜掌门这藏书阁中,书的格局摆放,大多还是我当时分门别类整理出的。”他解释道。
    桑萦有些不信,随手指了书架上的一册问他,“这书中都有什么?”
    陈颐瞥一眼,慢声道:“手少阳三焦经。”
    他说罢,抬手将那册取下来,递给桑萦,“劳驾先生检查一下,看看学生答得可对?”
    桑萦没理会他的戏谑,接过书翻开,见确是同手少阳三焦经相关的,她将信将疑,将这册书塞回书柜,又从另一处拿起一册,朝他示意。
    “……”陈颐却不言语,神色有些微妙,对她说道,“换一册问。”
    “这书你不记得?”
    “我就说,这么多书,怎可能记得过来。”
    她小声说着,欲将那册书放回原处。
    “我记得。”陈颐无奈道。
    他看向她,“但你现在不能看。”
    “萦萦若实在感兴趣,我帮你留着。”
    “待婚后,你再看。”陈颐悠悠道。
    听陈颐如是说,桑萦低头看向手中的书,倒也没了验证一番的想法。
    剑宗的书阁中也有一些涉及男女情.事的图谱和内功法门,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
    她将书放回去,转过头问他:
    “你当真都记得?”
    “嗯。”陈颐沉沉看她一眼,应声。
    “那你可记得哪册书中有关于魔教卿心的记载?”
    “不是卿心散,是卿心。”她补充道。
    陈颐将之前他翻阅过的那册医经递给她,“这便是。”
    他看着桑萦一页页翻查,片刻后,在她旁边坐下,慢慢开口:
    “这毒是暹圣教上一任教主长寅的内功造成的内伤,却不会如卿心散那般立时要人命,只是难捱些。”
    “难捱?”桑萦喃声重复着,旋即望向他,“可有解法?”
    陈颐望向窗外,盯着天边月,片刻后,轻声道:
    “有。”
    “长寅亲至可解。”
    “可长寅不是已经死了吗?”桑萦皱眉道。
    “嗯。”陈颐淡淡应声。
    “那便是无解了。”她有些失落。
    见她这般,陈颐沉默着,而后轻声道:
    “会找到解法的。”
    桑萦只当他在安慰自己,更觉无望。
    她不怕难,只是担心师父。
    那卿心散触之即死,何等烈性,又是那样惨烈的死状,这卿心,又能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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