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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萦动弹不得,手中珠钗毫不思索地插向陆恒,正插进他肩下几寸的位置,血滴落在她的中衣上。
    陆恒这会已然是恼怒至极,他没想到都这般境地,桑萦竟还能伤他。
    他冷笑着捏住桑萦下颌。
    “省省力气吧。”
    “我本来只不过想看你同我讨饶。”
    “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陆恒钳住她细白的颈,另一手径直解下她身上婚服的结扣。
    “你说,今夜过后,皇室的那个太子可还会待你那般好?”
    “他亲过你吗?这婚事就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才办的,他不来倒真可惜。”
    “我真想看看他若见你我这般,会是什么反应。”
    桑萦这会心思都在压制体内的异样,根本无暇理会陆恒一句一句在说什么。
    只是事到此刻,她竟也觉着难过。
    当日离开暹圣教,她将他的那只玉佩还给他了,当时虽将事情都说清楚了,可她每每想到他在师父的事上骗她瞒她那么久,心里便转不过来弯。
    但如今陈颐没来,他是当真觉着日后便同她做陌路人吗?
    她咬着唇肉,让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将外放的内力尽数收回内力,一点点克制自己身体内紊乱的药性,打算寻机会将身前男人一击毙命。
    正此刻,本不会有人来的东厢院内传来脚步声,而后房门处一声巨响,两扇木门门扉自外倒向屋中地面。
    桑萦朝那边转头望去,正瞧见陈颐带着一身寒气踏着满地尘灰朝她走近。
    随着陈颐一步步走过来,屋中所有的红烛尽数熄灭,喜床之上高挂的红绸也寸寸裂断。
    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此刻是幻觉。
    很快,钳制在她身上的劲力便松了。
    陈颐平静面容下似是压着滔天的怒意,他指关捏在陆恒的颈上,瞧着是不曾用力,可陆恒面容痛苦异常,手下意识地在身前攀扯,险险擦上桑萦的胸前,而后那只手便突兀地软下去,无力的耷在陆恒身侧。
    片刻后,陈颐松手,将陆恒松开。
    陆恒剧烈得喘,可他失了支撑,瞬间跌在地上,腿弯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他却全无所觉,手臂瞧着似是在动,却只能无力地垂在他身侧。
    桑萦这会才从妆台上起身,她这会腿也是软的,只虚虚靠着身后的长桌,这才看清楚陆恒颈间的几个紫黑的指印。
    可这会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陆恒,只一瞬不差地看着陈颐。
    陈颐面色堪称阴沉,他欺近陆恒,在陆恒近乎惊恐的神情中抚过他周身各处筋骨经脉。
    “不是说好奇吗?”
    “日后可要记住了。”
    “哦,可能你也没有日后了。”
    陈颐慢慢起身,没再管地上的陆恒,来到桑萦面前,眸光暗沉沉地盯着她。
    方才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陆恒压着她在梳妆台上解她的衣衫,满目喜烛摇摇晃晃刺他的眼。
    从他那离开,便是为了这一幕?
    她为了救她的师父,还当真是付出什么都可以。
    不过真可惜,他方才没控制住,她今晚的新郎怕是再不能如方才那般待她了呢。
    陈颐望着桑萦,她这会钗鬓俱散,颊边红霞漫开,唇微开合,气息乱作一团,身上凌乱的大红婚服更是刺眼。
    蓦地,陈颐揽住她的腰,朝她欺近。
    此刻他胸腔满是戾气,可却已然不是杀了陆恒能解决得了的。
    他将桑萦压回方才的妆镜前,手抚上她的颊边。
    她面颊滚烫,连呼吸都是灼人的。
    陈颐覆上她的唇,重重地咬了她的下唇。
    不知过了多久,陈颐同她分开些,微阖着眼,敛去眸中的戾气同她道:
    “萦萦,你第一次穿婚服,竟然不是为我。”
    可几乎是同时的,桑萦察觉他同她拉开距离,双手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半身都扑进他的怀中,在他耳畔同说着什么,声音甚至有些哽咽。
    “陈颐,我好想你。”他听到她说。
    第七十九章 音音,我们慢慢来。……
    桑萦此时浑身都是烫的,一呼一吸尽皆落在陈颐颈侧。
    骤然被她环住,陈颐只觉颈上那道当时在相思顶上几可见骨、如今已然长了新肉的刀伤又疼又痒,就像他此刻跌宕的心绪。
    他慢慢将手收紧,将她单薄身躯桎梏在怀中。
    自进这房间,看到她的那一刻起,陈颐周身经脉便寸寸都在泛着剧痛。
    她在旁人怀中,被别的男人压在妆台之上,这个场景令陈颐心头杀意尽数漫开。
    他微垂下眼,抬起怀中人的脸,迫她望向自己,语带愠怒地问道:
    “萦萦,为了你的师父,你便如此豁得出去?”
    “不愿和我在一起,转头便跑来浣溪山庄嫁陆恒?”
    他微顿,清冷眉目此时满是锐色,眸光如刀般从地上呼吸微弱的陆恒身上刮过。
    “倒是可惜了,他今晚是没法陪你了,萦萦,不如换我来陪你如何?”
    便是听到她方才说她想自己,陈颐心头杀意和怒火仍是难消。
    这浣溪山庄满堂红彩,每看一眼,心中便又多一分戾气。
    他从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只是素来待她用心罢了。
    可这会桑萦已然听不进他在说什么了。
    她连日来紧紧绷着的心神,连见到同门师兄和师姐都无法让她觉着安心,却在方才见到陈颐的一瞬间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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