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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直白又突兀,但林惊风言罢,包括徐怀义在内,一干人等都看向陈颐。
陈颐肃容沉声道:“父皇如今尚未至不惑之年,他应允我,至少未来十年,我都不必日日守在京中,权当是游历了。”
“待来日我继位之后,萦萦亦可随意出入京都,未来我身边,也不会再有旁的女子。”
云崖摇摇头,沉吟片刻后说道:“你请一封圣旨,将这些过了明面后送到剑宗来。”
“好。”陈颐郑重应下。
“年轻人的事,我便也不跟你们掺和了。”
“陈颐,你既愿将春江花月交与剑宗,又与我门中弟子另有渊源,那石塔,你若什么时候想去便让他们带你去看看。”
云崖缓缓起身,待一句话说完,人便已然在绝云顶之外了。
见师父都没什么话说了,林惊风也同徐怀义下了绝云顶。
过不多时,绝云顶上便只剩下桑萦和陈颐两人。
陈颐展臂将她圈进怀中。
“音音,你师爷爷太难对付,若我早知此番会碰见他,定会再早些时日来寻你,免得被他们轮番为难。”
“才不是,你准备了这么多说辞,都是说给他听的,再则,我师父他们哪里为难得了你。”
听她这般说,陈颐清俊面容上浮现几分笑意。
“我便只当音音是在夸我。”
“陈颐,你宁愿将春江花月交给我,让我来为你解这卿心,也不愿入剑宗门下,这是为何?”
桑萦仰头看他,低声解释了句。
“其实我师父他们真的是一番好意。”
“怎么,音音不愿救我于水火?”
陈颐淡笑,“音音未免太过无情了些。”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陈颐,你不是那种会甘愿将自己性命交付给外人的人。”
“可你不是外人。”
“音音,若我入林惊风门下,你们这位祖师爷、你的掌门师伯、包括你师父在内,都会认为我如今待你的心意不正。”
他似是知晓她心中所想,声线温和稍带安抚。
“实则旁人看法如何,我素来都是不在意的,但到底是你的师门,你对他们敬重,我心中便也对他们有敬重。”
“所以,日后,还是要请桑萦姑娘多多为我费心了。”
桑萦看着他,心思渐渐安定下来。
她环过他的腰,在他怀中小声道:
“便看你日后表现了。”
“实则我不愿入你师父门下,还有一个原因,音音想听吗?”陈颐含笑的话音传来。
“什么?”她轻声问。
“音音是自幼在剑宗长大,林惊风门下也只你一人,与其他同门自是以年龄论长序,但若我如今也拜入你师父门下,那日后岂不是要唤音音师姐了?”
“我还想着待何时让音音唤我一声晏清哥哥,这句师姐如今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叫的。”
陈颐淡笑着说完这番话,好整以暇看着桑萦的面色一点点染上绯色,眼见她便要恼了,他低低笑开。
“好了好了,我错了,小师姐。”
他低沉声音入耳,“小师姐,随我去羡山吧,我陪你过今年生辰可好?”
第八十六章 生辰礼物,我很喜欢。……
在剑宗停留了小半月,长寅的那卷春江花月桑萦已是初通,林惊风体内的卿心已然能解了,只陈颐的情况有些复杂,但如今也能控制着不再发作,剩下的便也是时间问题了。
从剑宗离开之后,桑萦同陈颐一起,绕行江天水道,一路徐行,待到羡山之时恰逢她的生辰。
前次来羡山时,还是问过褚融才知道应如何走,这次却是轻车熟路了。
当时她还不知为何入口要从第十六块石碑所处的平台进入,如今倒是也猜到了三分。
当年的长寅便是只在剑宗生活了十六年,他修这羡山十六层石台,既是纪念,也是告别。
走上第十六层平台,桑萦看着石碑,心中有些复杂。
早在苍云山,她便对这位暹圣教的前教主长寅的性子有了几分了解,抛却门户之见,她对他是有些感佩的。
可若他是她的生身父亲,这份感佩便又要复杂了许多。
实则直到如今,父母二字于桑萦来说,仍是遥远而陌生的。
“难得。”
走在桑萦身侧的陈颐看她一眼,蓦地出声,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打断。
“嗯?”她有些不解。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是近乡情怯了?”
他眼底笑意漫开,“可要我让人给你烫壶酒?”
知道他故意调笑,桑萦也不恼,看他一眼。
“殿下是身体虚,这才要喝热酒,若我要喝,定是要喝冷的,最好是冰过的。”
陈颐侧头盯着她瞧了一瞬,意味不明地轻哼,而后垂眸低声道。
“嗯,音音说得是。”
他这一应声,桑萦反倒过意不去了。
她本意也不是想刺痛他,这会见他神色瞬时落寞下来,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桑萦伸出手,转身抱住陈颐。
陈颐慢慢拍拍她的背。
“音音心疼我了。”
她在他颈间一下下蹭,闷闷地应声,“嗯。”
“那可要多心疼些,最好再久一些。”
“好。”她郑重其事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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