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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尚仪当即道:“脱簪待罪。”
吴皇后担忧的说道:“陛下厌烦本宫,本宫若脱簪待罪,他定不会看本宫一眼。”
萧尚仪尤是道:“娘娘若是这么想,那只能看着陛下废太子另立储君。”
吴皇后心神具颤:“莫要妄言。”
萧尚仪敛眸垂首,低声道:“臣下该说的都说了,但凭娘娘差遣,臣下告退。”
吴皇后紧咬着朱唇,眸中满是怨恨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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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国公府上下红绸密布,长廊檐庑皆是正红的喜色,丫鬟婆子端着缀着红布的承盘,鱼贯而入簇拥到漪澜苑。
三更天不到,沈晚就被拉起来梳妆,婢女为她换上大婚冕服,正红的龙凤纹金丝织锦广袖殷红如血,襟边还绣着交颈鸳鸯,螺子黛细细描眉,朱唇点一点红,略施傅粉,娇容好似无暇美玉。
江采薇细长的柔荑接过喜婆手里的白玉篦,执着那白玉篦轻轻划过清水,拢起沈晚的一缕青丝,慢慢地梳下来,“娘还真舍不得沅沅。”
多年前还是襁褓婴孩,如今到了出嫁的年纪,要与他们分离。
“沅沅也舍不得娘亲,不如沅沅不嫁了。”沈晚娇嗔地侧身挽着她的手。
江采薇轻轻推了她一把,沈晚坐直了身子,正对着菱镜,“你有几条命敢和陛下作对?”
沈晚撇撇嘴没有应声。
江采薇为她挽好发髻,斜插了几支陪嫁的步摇,戴好金簪凤冠,遂又在她耳边轻声附言:“嫁妆里藏着避火图,你记着洞房时拿出来瞧。”
沈晚羞红了脸,螓首低垂她嗫嚅道:“娘,您快收起来,我用不着。”
江采薇揶揄道:“虽说你们二人燕好过,但成婚避火图自然得备着。”
沈晚心知她非嫁不可,但还是不愿与爹娘分离。
国公府外红绸密布,宾客络绎不绝,百里红妆沿着长街通往皇宫,沈家二女即将进宫完婚。
欢庆的锣鼓鞭炮声阵阵,眼看吉时已到,两位姑娘一齐上了花轿。
迎亲的侍卫骑着高头大马,浩浩汤汤的朝皇宫而去。
两座花轿缀着金铃,停轿时泠泠的铃音以作警示,到太极殿,二人一前一后下轿。
钟鼓声鸣起,应和着仪仗大乐,她们一步步迈上由白玉石砌成的玉阶。
行完礼,熬过冗长的繁文缛节,她们便被送到新设的喜房安坐。
殿内烛火熠熠,映照着宽敞的殿宇通亮,大红的绸布与燃烧的红烛交相辉映,晕出昏黄的光线,沈晚以扇遮面静静地等着,她身后铺陈着大红色的锦缎衾被,上绣着百子千孙图,绯色鲛纱挽在银钩上,随风微微摇曳,泛着耀眼的红光。
沈晚捏着扇柄,好奇地打量着曲台殿。
她以往来时这里好似死气沉沉的,陈设素雅还有几幅仕女画摆在墙上,今日得见竟变得焕然一新,满目的艳红。
不多时推门之声入耳,沈晚双手覆于膝前,她紧张地低下螓首。
卫琅一袭玄纁色冕服,衬得他清冷矜贵,他看了眼沈晚,鲜红的嫁衣衬得她玉白的容色明媚。
他抬手屏退殿内宫婢,伸手摘下她的凤冠,三千青丝如瀑倾泻,搭在她的肩头。
沈晚怔怔的望向他,“还有合卺酒呢。”
卫琅深邃的眸眼划过一丝慵懒,他没有言语而是欺身而上,握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二人一同躺倒在绵软的锦被上。
沈晚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酒气,她皱皱眉头,“你喝了酒不要碰我。”
卫琅眸光一凛,他沉声道:“我一口没喝,不信你再闻闻。”
沈晚偏过头不欲理他,忽然腹中一滚响起咕噜声,她讪讪道:“我饿了……”
晨起到现在她忙着行那些繁文缛节,根本顾不上吃东西,到现在她也才吃了两口糯米圆子裹腹。
卫琅薄唇微动,他赫然起身,撩起垂曳的鲛纱帐。
“传膳吧。”
曲台殿的宫婢们有所准备,不消一刻桌案上便摆满了各种珍馐佳肴。
宫婢呈上一道后清粥说道:“小厨房还煨着鸡汤,王妃想喝尽管吩咐。”
沈晚摸摸肚子,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饭菜,竟勾不起她半分食欲,她挟了两块看着味道不错的芋头糕,浅浅尝了两口便不再下筷。
卫琅看她吃的跟猫儿似的,轻拢住她冰冷的柔荑,挟了清淡的鱼肉放到她碗里。
鱼肉色泽诱人,看着就是入口即化,沈晚深吸一口气,小口小口吃着,觉着好吃又忍不住吃了几块。
吃饱后她犯了困意,她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揉了揉眼:“我去沐浴。”
曲台殿后头有一汪温池,赤足涉入池中氤氲缭绕,纱帐影影绰绰的掩着宛若仙境。
洗漱好,柳儿扶着沈晚歇息。
卫琅独自在净房里带着,他沉入水里缥缈的水雾潆绕,思考着今夜要不要躲到暖阁去歇着,可转念一想,洞房花烛夜,夫妻二人岂有不同榻的道理。
锦衾盖在小姑娘的身上,勾勒着她玲珑的身躯,沈晚闭着眼假寐,她蜷缩成一团,察觉到男人的靠近,她朦胧的睡意退散。
卫琅颀长俊挺的身子松松垮垮的披着正红色的寝衣,许是才沐浴完有几滴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到胸膛。
沈晚不敢与他对视,掀起锦衾蒙住小脸,方才沐浴时她换了身薄如蝉翼的纱衣,嬷嬷还说要她拿出压在枕下的避火图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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