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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妹妹,知礼身为我的婢女,给我端来一碗水而已,你不必太与你计较,赶出去就好。”那跪在地上的十一公主,忍受着喉咙疼痛嘶哑的感觉,粗着声音说道。
凤瑭瑶这才看向地上的凤令月,微微道:
“十一姐姐,你没事吧,跪着会不会很痛啊?”
凤令月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来,她的嘴唇因为缺水,变得干裂,苍白,那咸湿的汗水落到嘴里,便是感到一阵苦涩。
“你们退下……”凤瑭瑶屏退了其余嬷嬷和宫娥,只留下春嬷嬷,便吩咐众人将仪秀宫的门关上。
“公主,公主……”知礼被拖着往外面走,但是,仍旧大声地喊着凤令月。
那扭送她的嬷嬷便立刻扇了她两个耳光,堵住了她的嘴。
“知礼,知礼……”凤令月转过身,急忙喊道,但是,这宫殿的门已经沉重地关上了。
“春嬷嬷,十一姐姐口干了,你去到点儿水来。”凤瑭瑶吩咐道。
“是,公主。”
很快,春嬷嬷便端来了一碗水,凤瑭瑶端过,看着凤令月,道:“你想喝水吗?很想,对吧……”
凤令月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没有说话。
凤瑭瑶将手中的碗举高了,那水倒在了凤令月的面前,然后便听到“啪”的一声响,碗碎了。
凤瑭瑶一副惊慌的样子,道,“啊,我的手抖了一下,水倒在地上了。”
凤令月紧紧抿着唇不说话,胸膛起伏着。
凤瑭瑶冷看了她一眼,转身,道,“春嬷嬷,我乏了,扶我去歇息吧,十一姐姐肯定会好好执行父皇的命令的,毕竟,知礼那不懂事的丫头方才在仪秀宫大呼小叫已经惊扰了我母妃,十一姐姐总不想自己唯一的婢女被打了板子,喂了哑药丢去掖庭,往后身边都没人伺候了吧。”
凤令月跪在地上,紧抿着干渴的双唇,双拳放在身侧颤抖着,那汗大颗大颗地落下。
这些年,她虽不太得父皇宠爱,但好歹也是十一公主,素来骄傲跋扈,走到哪里被人见了都要低下头来,尊她一声公主,何曾受过今日这样的侮辱!
若是以往,有人敢动她,敢动她的奴婢,敢威胁她,她定要拿出她那长长的鞭子,狠狠地抽上一顿,若不解气,便拿了绳子捆在她的马后面,马鞭一挥,那人便要在马场上拖三圈才罢休!
再不济,她还有弓箭,让那惹她不爽的,扮成动物让她来射猎!
可是!
现在却是不行,她不是真正的公主,她是母后从宫外领回来的,这秘密攸关着母后和她的生死,还有外族一家的生死,无数条人命系在这个秘密上。
所以,她只能忍受,她不是公主,她不是公主……
她咬紧了牙关,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忍受着喉咙刀割一般的疼痛,慢慢地挺直了背脊,跪在地上。
她一字一句对自己说道:
“不要怕,不要慌,坚持住,不过是跪四个时辰而已,这有什么难的?你别忘了,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令月儿!
为了母后,为了外族家,为了知礼,为了……为了你自己这条小命,什么都不要怕,熬过去!”
她这么对自己说着,眼底的神情越发的坚毅——
没错,她是令月儿,四个时辰,绝对打不到她!
时间缓慢地流逝,意志力可以无限的坚强,可是身体的承受却是有极限的——
当太阳西沉的那一刻,她终于支撑不住了,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脚已经麻木地失去了任何知觉,想要站起来,却动也动不了。
“时辰到,将十一公主送回长春宫。”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终于结束了,她那苍白虚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力的笑容,接着,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知礼那张双颊通红,挂着泪痕的脸——
“啊,公主,您终于醒了!”知礼见凤令月睁开了眼睛,急忙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您还好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凤令月开口,哑声问道,却发觉喉咙似乎肿了,想要坐起身来,脚却移动一下都疼,且感觉软趴趴的。
“公主,您昨日在仪秀宫晕倒了,是仪秀宫的嬷嬷送您回来的。”知礼想起当时十一公主当时那副惨状,便又忍不住抬手拭泪。
凤令月一眼看到那桌子上的盒子,看着眼生,便朝那天努了努下巴,她喉咙疼,实在是不好说话。
一看到这个,知礼便来气,低声道,“是十三公主让春嬷嬷送过来的,说是公主您身体虚,给您补身的,还有润喉的药剂,真是惯会……”她本想说,但是想想现下的处境,又怕隔墙有耳,才闭了嘴巴,道,“奴婢替公主悄悄扔了,免得惹您心烦。”
“不用。”她道,“这么名贵的东西,送都送来了,不用丢掉,拿去炖了,给我吃吧,往后有的是苦头吃,不好好补补身体怎么行?”她似笑非笑地道,说完,又是喉咙疼的冒烟,知礼忙端了炖好的梨子水过来,让她小心地喝了一口——
“您好歹是公主,罚过一次就够了,往后咱们躲着十三公主,就不会吃苦头了,公主别太担心。现在呢,不要说话了,多多休息,早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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