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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邯仍是坐在车里没动,甚至还紧箍着萧神爱的腰肢,使俩人之间的距离愈发贴近。
    他笑了笑,问她:“你猜的几回呢?”
    “我猜的三回啊。”萧神爱眼中浮现出丁点笑意,问道,“你猜几回?”
    齐邯低着头,状似思索了许久,方才笑着回道:“那我猜四回好不好?”
    “好啊,赌注是十贯钱哦。”萧神爱无聊的摩挲着他衣衫上的暗纹,正要再催促一遍下车时,车壁被人从外敲响。
    隔着马车,能听出里面是赵硕的声音:“侯爷,栗子糕已经买好了,可要回府去?”
    齐邯应了一声,一回头瞥见萧神爱呆呆的模样,不由刮了下她的鼻子,无奈道:“先前不是你答应的,说回来要给殿下买栗子糕?一会儿回去殿下没见着,他肯定得跟你急。”
    萧神爱张了张口,怔了好一会儿后,轻轻将脑袋搁在了他的肩头,低声道:“你说还有事情啊,我以为没空来买了,就没说。”
    齐邯眼中划过一抹无可奈何,将怀中之人调了个姿势,迫使她同自个对视。
    “买一份糕点的时间,还是充裕的。”齐邯眉眼中映了些许笑意,啄吻了番身前美人娇嫩的唇角,“下回有什么事,先同我说,不要问也不问一声,就觉得我没空去买,好不好?”
    “哪怕你说了,实在抽不出空闲,我也会告诉你。桐桐,我不需要你考虑这样多的。”
    男人沉稳的声音回响在耳畔,身处密闭的车厢之中,无处不是他霸道而强势的气息。
    萧神爱却一点儿也没有不适,反倒是分外的有安全感。
    抬眸时,视线不经意间撞进齐邯漆黑深邃的眼瞳中,那双眼睛如同浩瀚无垠的星河,叫人下意识沉溺其中。
    萧神爱被他这样深深地看着,原先有些冰冷的身子,不知何时得以注入了许多温暖,一下子能够活动自如。
    良久,她慢吞吞的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回府后,萧神爱提着那盒茗远斋的栗子糕,去了萧晗的住处。
    原本设想中祖孙共享天伦之乐的场面并未出现,萧晗一见了她,就仿佛见了救星一般,忙道:“梧子,你赶紧、赶紧将西西带回去。”
    西西显然是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兀自翻了个身子,朝着萧神爱傻笑,露出没长牙齿的粉色牙龈。
    萧神爱看了眼躺在小床上的女儿,疑惑道:“阿耶,怎么了?”
    “哭了一整日了!”萧晗再顾不得何谓礼仪修养,身上衣衫不复从前的齐整与华贵,喘着气说,“快带走快带走,我这老骨头受不住了,你叫我多活几年吧。”
    萧神爱将手中的栗子糕递过去,声音甜甜地哄道:“阿耶,她是有些不乖,你等我回去替你好好教训她!不管西西了,你瞧我专程去给你买的栗子糕!你快尝尝呀。”她想起那个赌局,遂小心翼翼的问,“对了,西西今日是不是哭了三回啊?”
    萧神爱从小为了讨要东西,哄人哄惯了,各种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将这些话听了许多年,萧晗几乎都能猜到她下一句要说什么。
    斜眄了萧神爱一眼,又看了看跟在她身旁的齐邯,胡乱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他毫不客气的接过萧神爱手中的栗子糕,又毫不客气的赶人:“赶紧将她带回去,以后可不能让我看这么久。”
    萧神爱无奈地看过去,暗道先前也不知是谁,半日不见就要念叨,每日至少得抱过去玩一会才肯罢休。
    这莫非就是古书上说的,叶公好龙?
    临走前,萧晗又将她叫住,叮咛道:“你阿兄已经启程去咸阳了,这两日听话些,待在家里别出去。”
    萧神爱抱着西西往外走的步子顿住,回身颔首道:“阿耶,我知道了。”
    回月华院的路上,萧神爱抱了一会子觉得手酸,遂将西西交给了齐邯抱着。
    见这坏丫头一面朝她伸手,一面在那咯咯笑着,萧神爱气得点了点她的鼻尖,似有些无奈地说:“你瞧瞧你,才待了大半日,将你外翁气成什么样了?”
    西西如何听得懂这些话,因此只是歪着头看向萧神爱,再一次伸手要阿娘抱她。
    萧神爱才不想累着自个,因此这一路上任凭西西怎么叫唤,她就是不予理会,只伸着手逗弄她。
    西西霎时间恼了,在踏进院子的一刹那,撇着嘴一下子哭了出来。
    “都哭了一日了,你也不嫌累啊?”萧神爱诧异于西西旺盛的精力,啧啧赞叹了几声后,叫齐邯将她放在小榻上,随意拿了个小玩意逗她。
    陪着俩人玩了一会,齐邯转而起身看向窗外的天色。
    萧神爱晃动玩具的动作停住,迟疑地回过头看他:“哥哥,你现在去官署吗?”
    “是。”齐邯俯下身子,动作轻柔的亲了亲她的面颊,压低声音道,“在家里乖些,将府门院门都关好了,不准人随意进出。”
    萧神爱仰着头,忽而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一双桃花眸中闪烁着点点星芒。
    “怎么了?”见她努着嘴不肯说话,齐邯不得不问了句。
    萧神爱仍然不想答话,眸子里渐渐集聚起了一滩泪。
    齐邯似是叹息了一声:“怎么这么爱哭呢?”
    本来还没怎么,被他这样温柔的声音一哄,萧神爱的泪水霎时决了堤,簌簌往下落着,偏还一面赌着气说:“你才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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