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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乐音想,顾止这样对她,她要一辈子都不理顾止,气死顾止气死他!
盖在身上的被子成了累赘,明明只是压在身上,也好像压在了她心里,闷得她喘不过气来,周乐音气愤不过,双腿直蹬,把被子蹬远了。
没了能够她发泄的东西,周乐音只好平躺着,望着床顶发愣。
她突然又意识到,刚才的想法好像不太行。
不能气死顾止,顾止的心情影响她,如果顾止伤心,她会疼死的。
可是除了不理顾止,她都想不出任何能够解气的方法。
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顾止。
顾止对她好吗?
周乐音细想,把过往的回忆都拉了出来,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她都找不到顾止对她不好的地方。
回忆起来才发现,原来每次和顾止相处,她都很开心,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她甚至还发现,每次她和顾止说话,无论重要的事情还是不重要的事情,顾止都会回应她。
有时候会一本正经帮她想解决方法,有时候是短短“嗯”一声,但他语气坚定,有在认真听她说话。
完蛋了。
周乐音下意识想做捂脸的动作,却扯动了衣带,双手被束缚着,她愣愣地望着床顶。
她好像突然,怪不起顾止了,转而将矛盾指向顾止的父亲。
如果不是他惹来的误会,那现在她早就答应了顾止的求亲,哪里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将矛盾转移之后,周乐音开始气得牙痒痒,想要找到顾止的父亲,把他狠狠揍上一顿。
顾止会让吗……?
这么想着想着,周乐音闭上眸子竟然睡着了。
*
定国公昨天虽然足够收敛了,但事情还是被皇帝得知。
朝会散了之后,他就把定国公私下叫了过去。
“朕听说,昨日定国公夜闯首辅府,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以至于让定国公这么激动?”皇帝脸色依旧虚弱,双唇发白。
“臣昨日丢了一个宝贝,曾在首辅府上见过,这才会夜闯首辅府。”定国公说话半真半假。
皇帝眯了眯眼,大笑,“原来是这样,那宝贝找到了吗?”
定国公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
“到底是什么宝贝,让定国公这么着急,说与朕听听,朕要是有这样的宝贝,还能给定国公呢。”
皇帝故作不知,出言试探。
原来顾止和周乐音之间的事情定国公早已知晓,他还一直以为两人之间的事情无人知晓。
“回皇上,只是一副字画而已。”也不知道为什么,定国公并不想要皇帝知道真相,他闲扯了一句。
“是吗?看来必定是大家真迹,怪不得定国公这么看重。”皇帝颔首附和定国公,脸上流露出可惜。
定国公沉默不语,等着皇帝继续说话。
“既然是宝贝,那自然得好好寻找,不过是字画的话,朕记得顾首辅精通字画,擅长临摹,不如定国公找顾首辅出手,让他为你画上一副,也免得一直念着。”
皇帝笑着道,刻意把话题牵扯到了顾止身上。
顾止擅字画,却无人知晓他也擅长临摹,特别是描字。
他只需多看两眼,就能写出与别人笔迹相差无二的字。
皇帝好像对事情发生的一切经过都熟知。
定国公想起那晚丢在门口的那封信,心里不免闪过一丝怀疑。
皇帝为什么要突然提起顾止擅长描摹这一事?难道是在暗示自己一切都是顾止安排的?
顾止这样做有什么道理?他想要娶周乐音,安排这样的事情把周乐音藏起来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这样做全然没有任何道理而言。
难道这一切是皇帝做的?目的只为挑拨他和顾止之间的关系?
往这个方向去想,定国公突然觉得一切都明朗起来了。
皇帝忌惮顾止,怕顾止夺去他的权利,所以想要利用自己来对付顾止。
如果不是自己昨天检查了首辅府,今天皇帝说的这番话自己说不定还真信了呢。
定国公面上大吃一惊,恭敬地谢过皇帝,咬着牙强做气愤,“顾首辅擅长描摹,臣竟然现在才知。多谢皇上提点。”
“这倒没什么,朕与阿止自小相识,对阿止自然比旁人要多几分了解。”皇帝一见,暗骂定国公蠢,嘴上却笑着道。
“那臣先告辞一步,好早些向顾首辅讨得临摹的字画。”定国公说话时,咬字也紧紧的,双拳握紧,脚步微微往门口去,给人一种他迫不及待要去找顾止算账的错觉。
“哈哈哈哈哈定国公快些去吧。”皇帝一见,定国公上当了,露出了笑意,大手催他离开。
皇帝对昨天发生的一切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定是在他身边派了人,定国公没有立即去找顾止说起这件事,而是扭头回了自己府上。
但他背地里悄悄派人告知顾止,顺带商议该如何从皇帝的手中找到周乐音。
*
顾止一打开门,就看见蜷缩在床上小小的身影。
他的心在一瞬间柔软得像一团棉花,没有任何棱角,只想用柔软白净的身躯包围住周乐音。
手上冰冷的东西冰了他一下,让他回了神,望了一眼手上的东西,顾止从喉间发出一声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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