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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歌钦抬手,轻捏了捏耳朵上的翠玉耳坠子,轻扯了扯嘴角:“梧桐,你又在哄我开心。”
梧桐晃了晃脑袋:“小姐,梧桐说得都是实话,在梧桐心里,小姐是虞城第一的美人儿,就算没有华服傍身,簪花相衬,小姐也美。”
沈歌钦看着镜中的自己,眸中无光,只有这满发髻的簪花能让人一眼就晓得她的身份。
“梧桐,我今日这打扮还成吗?”
梧桐仔细地瞧,笃定点头:“小姐今日这一身,美得很!”
“那便好了。”沈歌钦轻声道。
和江怿尘见面的人,须得是一眼就能看出身份的人才是,这样,才不会丢了沈府的颜面。
梧桐听不明白小姐这句话的意思。
小姐虽只是沈府远亲之女,但小姐很小就来了沈府,不是沈府嫡女,却有着沈府嫡女的待遇。
到时小姐出阁,沈老夫人也不会薄待了小姐。
须臾,天边忽地滚过一记闷雷,豆大的雨滴突然砸下。
梧桐站在门口,探出身,这雨瞧着一时半会停不了啊。
今日,小姐要和江家嫡公子见面,老天偏偏这个时候下雨!真是天公不作美。
梧桐拧眉叉腰,抬头看着天:“老天爷,你下雨也不看看日子,今日哪能下雨啊!”
话音刚落,一记闪电忽闪掠过,吓得梧桐连忙转身跑进屋里。
“小姐,太吓人了。”梧桐委屈地看向沈歌钦,才发现沈歌钦愣愣地看着屋外,根本没瞧见她方才的囧样。
沈歌钦凝眸盯着屋外被风吹歪的树,轻喃着:“老天也知我的心思么。”
她无心去赴约,也无心这门亲事。
梧桐走近,轻喊着沈歌钦:“小姐。”
见沈歌钦没有应,梧桐又喊了一声:“小姐。”
沈歌钦回过神,抬手轻抹去眼角的湿润:“梧桐,你刚说什么?”
“小姐,我说,樊姨娘出来了。”梧桐又说了一遍。
她今中午听其他人说的,本来一回来就想告诉小姐,谁知忙忘了,刚才想起来,就马上告诉小姐了。
她实在不懂,说好禁足月余呢,怎么那么快就放出来了?要是她对小姐心怀怨意,故意来挑事,那怎么办?
“要是樊姨娘又故意来找小姐麻烦怎么办呐。”梧桐急得脸皱成一团。
今儿本来是个好日子,不该提樊姨娘的,但她又忍不住不去想这件事。
“樊姨娘能出来,也是老夫人心软,看在乐漪的面子上,她刚回来,不敢闹出什么事,定会消停几日。”
“小姐说得有道理。”梧桐点头。
沈歌钦站起身,该来的躲不了,她和江怿尘这一面早晚都是要见的。
“梧桐,拿伞去。”
“小姐,现在就去吗?”梧桐看了看屋外,这雨势还大着呢。
“嗯,早点去,早点回。”沈歌钦说道。
“都去了,可不能早点回,”梧桐脸上堆着笑,“今儿真是个好日子。”
梧桐边说边从袖里摸出一个小绣包:“今儿个正好是乞巧节,小姐,你和江家嫡公子一定会是一段好姻缘。”
“这是梧桐给你准备的小绣包,”梧桐解开小绣包的五彩绳,从绣包里面拿出一张小纸符,“这绣包里面啊,是从月老庙那祈来的姻缘符,很灵的。”
梧桐将五彩绳重新系上,塞到沈歌钦手里:“小姐,你带着这个,就会遇见你的良人。”
那良人定是江府的嫡公子了!梧桐确信!
那日在诗宴,她就觉得小姐与江家嫡公子般配得很,样貌才情皆出众,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雨势渐小,石豆急匆匆跑进院里,一脚踩中一个水洼,裤腿上都溅上了水。
石豆急刹住步子,站在屋门口,顺顺气,才敲门:“公子。”
石豆侧耳听见里头的动静,推门进去。
沈珂祈正聚精会神地写字,连头都没抬一下。
石豆欲言又止,径自走到窗前,手指轻勾住窗棂,将窗关小些,免得雨飘进来。
“什么事?”沈珂祈笔尖重重点在纸上,勾勒诗词雏形。
闻声,石豆转过身:“公子,我方才看小姐出府了。”
沈珂祈手上的动作一顿。
石豆继续说道:“小姐和沈家那嫡公子好像就是今日见面,”顿了顿,蓦地想起来,“对了,今儿个还是乞巧节,公子,你说巧不巧?”
沈珂祈手劲一大,笔拦腰成了两截,把石豆都看懵了。
石豆结巴道:“公子,你的笔……”
沈珂祈将断了的笔往地上一扔,脸色一沉:“这一批的笔做工太差,以后别从这铺子买了。”
石豆缩了缩脖子,应声:“是,公子。”
周遭静得像一潭水,没有一丝涟漪。
石豆忍不住开口:“公子,你真不管小姐了?”
江家嫡公子身世、样貌挑不出一处毛病,小姐和江家嫡公子样貌上也是般配。
虽说今日只是相约见面,但他总觉得这门亲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公子,你真就让小姐去见江家那嫡公子啦?”石豆没注意到沈珂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仍继续追问。
沈珂祈抿紧唇,猛地抬头,直勾勾盯向石豆:“让你去查的事到底查的如何?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说着,将桌上的纸尽数揉皱,往地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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