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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现在不爱吃甜羹了。”柳织盈忽地停下步子。
金岭花随着她顿下步子,她们离甜羹的屋子就百米的路,却好像隔了很远。
金岭花看着柳织盈,笑容一瞬凝固了,半晌才开口:“那陪母亲去尝尝吧,你小时候爱吃,我想尝尝你小时候爱吃的甜羹是什么味道。”
这一段时间,她将盈盈关在府里,为得就是不让她和江家那个庶子再有机会见面。
她是她的母亲,哪个做母亲的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看着她呆在府上,闷闷不乐,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出来逛长街只是其一,其二便是想和盈盈拉近关系,她能感觉到,她的女儿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她们进了卖甜羹的屋子,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
这儿的生意不错,甜羹也算是他们的招牌,来这儿的人都点了一碗甜羹。
金岭花点了两碗甜羹,还有一些特色糕点。
柳织盈看着母亲,她今儿个特别高兴,带她来逛长街,还来吃甜羹。
“母亲。”她轻唤一声。
金岭花回过神来,眉梢还带着笑意:“怎么了,盈盈。”
“母亲今天瞧着特别高兴。”
金岭花脸上笑意都快藏不住了:“今儿是个好日子,”说着,牵住柳织盈的手,“和我的盈盈一块逛长街,吃甜羹,我高兴呐。”
金岭花抬手,将柳织盈发髻上的钗子往里推了推,她昨儿傍晚收到了她那所谓好妹妹的书信。
虽说她还是不喜欢她那妹妹,但她能透过她知道许多她不知道的消息,就好比王上有意将太子殿下和盈盈的婚事定下日子这件事,就是她那妹妹写了书信告诉她的。
现在她身份不一般,她当面也得称她一声万贵妃,但有她暗助,盈盈这太子妃之位就稳了。
王上有意定婚事的日子,她能不高兴吗?她的女儿啊,就快要当上太子妃了。
等盈盈真成了太子妃,她这心里的石头才会落下啊。
说话间,店小二上了两碗甜羹,还有一长碟的糕点。
柳织盈主动为母亲递过一个汤匙:“母亲。”
金岭花接过汤匙,舀了一勺,浅尝了一口,甜,甜如蜜。
柳织盈没胃口,用汤匙在甜羹里轻搅着。
金岭花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抬眸瞧着她:“盈盈啊,你有空也要多和名门小姐走动走动。”
日后盈盈当了太子妃,要是不和她们走动走动,她们会说盈盈难相处的。
“母亲,我被关在府里,又有人从早到晚看着我,我还能去哪儿。”
金岭花轻抿着唇:“我派人看着你,是不让你出府去见名府小姐吗?我那是怕……”怕你和江家那个庶子见面。
后半句话,金岭花没说出来,她怕说出来了,这碗甜羹怕是就吃不下了。
母亲没说出来,柳织盈也知道,母亲要说什么。
“等你和太子的婚事定下来了,我才能放心。”金岭花说道。
就算那江家的庶子有通天的本事,他也不敢和太子殿下抢人啊,他就算不顾自己,他也不能拖整个江家下水吧。
况且,江老爷也不会由着一个庶子胡来,为了一个庶子,和王上对着来,赔上他自己和他嫡子的前途,甚至赔上整个江家,明眼人一看就必输的事,他犯不着冒这个风险。
甜羹再甜,柳织盈也吃不下,偏头看向窗外。
这一瞧,她忽地激动了,手一动,碰到了汤匙,汤匙从碗里翻出来,甜羹落到了桌上,还溅到了她的衣衫上。
站在一旁的小丹慌乱地掏出帕子擦拭着小姐的衣衫,但甜羹粘稠,沾在了衣衫上,不容易擦掉。
见状,金岭花起身,关切询问:“没事吧,盈盈。”
柳织盈神色慌张,从小丹手里拿过帕子,心不在焉地擦着:“母亲,我去弄一下衣衫,不然顶着这块甜羹渍,待会也不好回府。”
金岭花点头:“我陪你一块儿。”
“母亲不放心吗?”柳织盈一句话将她的好心堵回去了。
金岭花半响才反应过来,盈盈说这话,她是怕她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弄衣衫啊。
金岭花难掩失落:“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啊,”说着,看向小丹,“小丹,你陪着小姐啊。”
小丹行礼:“是,夫人。”
金岭花看着柳织盈往后门走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是她的女儿啊,她方才根本没想看着她,她是关心她啊。
小丹搀着柳织盈来到了后院。
“小姐,我去打水,给你弄一下衣衫。”
柳织盈拉住小丹:“小丹,你去守着。”
“啊?”正在小丹不明所以的时候,角落里走出一个人,朝她们走来。
“江公子。”小丹惊讶,行礼后,识趣退了,她得去给小姐和江公子望风。
江铎走到柳织盈的面前,满眼里都只有她。
见她垂着眼眸,他试探开口:“你怕?”
她摇头:“我怕,又不怕,我不怕的是见你,怕的是不能再见你。”
听到她这句话,江铎的心一瞬都变得柔软了。
他轻拉住柳织盈的手,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心里在乎他,她在乎他,他这辈子就值了。
他一出生就顶着一个庶子的身份,除了他的亲生母亲,没有人在乎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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