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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沈陆扬想起什么,脸色一缓,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点开消息。
    可能是在上楼,谢危邯发过来的是一条语音消息。
    沈陆扬点开。
    低沉的声线出现在略显空旷的走廊,绕着听筒的电流音,显得悠长而抓耳:“在上楼了,睡了么?”
    沈陆扬听得耳朵尖痒痒,他揉了揉,清了清嗓子,对着空气练习了两遍,决定礼尚往来也回一条语音。
    “准备睡了,谢老师晚安,明天见。”
    和谢危邯成熟的声线不同,沈陆扬说话尾音习惯性地扬着,嗓音是青年特有的清冽张扬,时时刻刻充满活力。
    两条语音顺着听下来,有种绝妙的反差感。
    谢危邯的消息过了会儿才发过来。
    点开,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出:“晚安,好梦。”
    沈陆扬听完把手机按在胸口,一点儿也受不住,暗喊了好几声“我的天”。
    声音好听的,他心都酥了。
    沈陆扬魔障了似的又听了十多遍,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去洗澡。
    谢危邯收拾的很细致,沈陆扬洗澡的时候发现除了锁骨上落了点儿红色的痕迹,其他地方一点痕迹都没有。
    沈陆扬心神荡漾了一瞬,想起车厢内的旖旎,手指动了动。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冷静,冷静,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别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想起点儿什么就起立。
    像话么。
    -
    沈陆扬在隔天收到了宁婉姝的电话。
    她情绪稳定了很多,温柔地问他最近有没有好好穿衣服好好吃饭,沈陆扬乖乖回答之后,她才提及沈振哲的事情。
    “你爸气坏了,拿皮带抽了他一顿,收了他公司的股份,冻结了卡里的资金,把他送到你姥姥家了……我和你爸,都不愿意再看见他。”
    沈陆扬在回忆里搜了一圈——记忆里,原主小时候谁都烦,唯独孝顺姥姥,姥姥也是唯一一个原主说什么都无条件相信的人。
    从前他以为老人是溺爱孩子,现在看来,姥姥大概是原主在那段被所有人怀疑厌恶的时光里,最后的温暖了。
    还有一点。
    姥姥特别、特别不喜欢沈振哲,说这孩子“奸人奸相”,总“想害我们扬扬”。
    这朵曾经的商场霸王花,教训起小辈来严厉非常,连沈堂平看了这位岳母都要打怵。
    沈振哲这一趟,怕是不死也要扒层皮。
    可能是记忆的缘故,沈陆扬提起姥姥,声音也温柔了下去:“姥姥现在有时间了?”
    之前十一假期,老人家在国外度假,听说他在学校“改造”,那么想外孙子都没敢回来看,就怕孩子求她,她一准儿心软。
    宁婉姝笑着说:“前几天刚回国,怕你挑她,还没和你说呢。”
    沈陆扬笑了半天:“我周日放假回家,去看她。”
    宁婉姝又和他聊了会儿,忽然道:“宝贝,你爸爸和我在你们学校附近选了套房子,冬天天冷了,你上下班也方便一些,房子记的是你的名字。”
    沈陆扬愣了一下,这是补偿么。
    不愧是有钱人家,哄儿子都要送房子的。
    宁婉姝没听见他的回答,还以为他还在不高兴,看不上一栋几百万的破房子,赶紧把沈堂平的另一个礼物说了出来。
    “你爸爸给你买了辆车,你之前很喜欢的,一直说想要,他本来想等你下次回家给你个惊喜……”
    沈陆扬没出息地飘了,宁婉姝几句话的功夫,他大几百万进账了。
    但惊喜没有最大只有更大,挂掉电话后,沈陆扬受到一条银行的短信提醒——他卡里进账三百万。
    宁婉姝给他发微信,让他买点儿喜欢的,犒劳自己工作辛苦。
    一个月两千出头的工作,用三百万买点儿喜欢的,犒劳自己。
    沈陆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有钱真好。
    沈陆扬收起手机,一边数钱一边往办公室走,路过21班的时候听见里面少见的喜气洋洋的。
    他没听错吧,这节可是谢老师的数学课。
    沈陆扬好奇地站住,听了一耳朵。
    詹静妙的大嗓门隔着八百米远也能听见,一边稍微收敛地在那儿“鹅鹅鹅”,一边起哄道:“谢老师你最近看着心情特别好,是不是谈恋爱了?”
    呦嚯,小姑娘你胆子挺大啊,谢老师的玩笑你也敢开。
    谢危邯略低的声线传过来,和沈陆扬之外的人说话时,温润中总带着无法忽视的距离感,但这次,语气里的兴趣掩盖了这种距离感,他问:“从哪里看出来的?”
    又是他的詹大课代表,继承了沈老师的优秀品质,英勇无畏地说:“老师你最近笑得次数特别特别多,而且笑得像谈恋爱了一样,不像我们沈老师——”
    沈陆扬眉梢一挑。
    这就开始拉踩了?他可要不乐意了。
    就听詹静妙一本正经地评价:“——哪天看着都跟热恋100天了似的,幸福到冒泡,哦对,除了上周,他失恋过一天!”
    班里顿时响起一片附和的“鹅鹅鹅”,看样子詹课代表不是第一次在班里说过这事儿,都快成段子了。
    沈陆扬没忍住,走到班级门口,彰显存在感地咳了一声。
    在全班,包括讲台前的谢危邯都看过来时,他瞅着詹静妙说:“谁说我坏话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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