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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询问的想法都没有,仗着恢复了力气,沈陆扬趁对方不注意,拖着弄得皱巴巴的西装迅速从他身上爬了下来,手脚并用地往门的方向爬————不过去。
脚踝被轻易地扣住,按在床上动弹不得,沈陆扬脸色发白地抽了两次都没成功,第一次这么恨他腿长那么长。
“谢老师,”他声音都哆嗦了,回头看着冲他温柔笑着的男人,心尖直颤,“谢老师,我……还没准备好……我妈在外面等我,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走了……”
谢危邯眸色幽暗地落在他不安滚动的喉结上,又淡淡收回,勾唇:“害怕?”
沈陆扬疯狂点头,也顾不上什么男子气概了,抖着嗓子边说边试图抽回那只脚:“怕,上次我都,都哭了,你还记得吧,我这么能忍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怕,不可能哭……”
那么精致漂亮的手,连接腕骨的地方都因为美而显得脆弱,却能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企图逃之夭夭的大狗狗,任凭他蹬来踹去也纹丝不动。
沈陆扬挣扎半天无果,把自己废物出脾气了,开始和谢危邯横,不知道是壮胆还是真急了。
“我们讲道理,这事儿不应该商量着来吗,我还没准备好呢!你信不信我和你急哎————哎?”
随着一声沉闷的低笑,他身体被拽着翻了个身,脚踝一紧,那条束缚过他眼睛的领带一端现在紧紧系在他脚踝,另一端,被谢危邯系在了他莹白的手腕上。
小麦色和冷白色,脚踝和手腕,强烈的反差看得沈陆扬眼睛都红了。
看清眼前的形势,沈陆扬咽了口口水,磕巴着把愤怒续上了:“趁我,那个,还想和你讲道理,谢危邯,谢老师……你最好看清现呃————”
沈陆扬难以置信地微抬起上半身,瞳孔紧缩,修长的手指抓住床单,嘴里发出急促的音节,猛地蹬了下脚踝,又狼狈地摔回了床上。
像掉进了一片巨大的玫瑰花田,大的不是田,是花,他摔在一朵绽放的花朵上,花瓣柔软而散发幽香,像一席晾晒后柔软的蚕丝被,小雨过后,沾着露珠的花瓣合拢,他被彻底关在里面,有如鱼类湿滑的鳞。
他大概在花瓣里游泳,像爱丽丝的梦。
沈陆扬浑身热汗地躺在床上,西装外套褶皱的没法拯救了,被扔在一旁,衬衫上汗水和信息素凝出一片片殷红。
他眼神茫然地看着前方。
谢危邯解开腕表,从容地无视上面脏污的痕迹,放到床头。
眼神里的诱哄意味让沈陆扬失神,好听的嗓音像海妖的歌声,钻进耳朵。
恍惚间像一位他爱慕的绅士,向他提出了一个有些冒犯但恰好可以满足的请求,诱着他答应。
“扬扬,怕的话可以闭上眼睛。”他语气温柔。
沈陆扬还没从美色的诱惑里挣扎出零星神志,就彻底陷进了痛苦和快乐的漩涡。
在濒死的挣扎里,像一只即将展翅的鹰,被狩猎者残暴地按在地上,翅膀疯狂扇动却依旧逃不出铁笼的捕获。
不知过了多久,沈陆扬泪眼朦胧间好像听到了他手机在响,下意识伸出痕迹斑驳的手臂去取,却被对方先一步拿到。
在他还茫然的时候,按下了接听。
沈陆扬瞳孔收缩。
宁婉姝温婉的声音响起:“宝贝,还在聊吗?要不要和妈妈一起回去?”
沈陆扬刚要说话,嘴上就紧紧按住了一只手,捂住了他所有的声音。
他听见男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喘息,用冷静温和的声音和宁婉姝说他喝醉了,现在已经睡了,明天会亲自送他回家。
被迫喝醉的沈陆扬皱起眉,眼泪濡湿布料,还在努力去听听筒里宁婉姝的声音。
谈话的时间像被无限拉长,沈陆扬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手机立刻没电自动关机。
他迷迷糊糊地想。
妈,如果母子间真的有心灵感应,您帮我叫个120吧,我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您客气了,有时间一定会亲自去拜访。”
屏幕熄灭,卧室的光也随着一同消失。
沈陆扬脑海里只剩下他那该死的手机铃声。
“……Say that you wantevery day,that you wantevery way……that you need ,gottripp’super psycho love……”
……
晨光透过被刻意留下缝隙的窗帘,洒落在凌乱的床铺,身形修长的两个男人,一个蜷缩着侧卧,另一个在身后紧紧拥住他,像抱住自己的另一半灵魂。
欧式古典装修风格的卧室,暗红色帘幕,深红与黑交错的被,以及青年右手手腕上松垮系着的暗蓝色领带,混在一起,像一幅色彩糜艳的油画。
沈陆扬被阳光刺得不舒服,转头蹭了蹭枕头,无意识地想翻身。
身后的人像是时刻都懂他的想法,腰间的手臂松了松,可惜沈陆扬还是没能转过去——
疼痛是一瞬间的事,睡了几个小时也没有反应,忽然动了一下,就突然窜了上来。
他倒吸一口气,皱着眉,缓缓睁开酸涩肿胀的眼睛。
入目是和他家卧室完全不同的场景,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让被刺激到麻木迟钝大脑稍微转动。
他在谢危邯家。
好渴,使用过度的喉咙要烧着了……
沈陆扬抬手捏了捏喉咙,不小心瞥见遍布红痕的手腕,和上面那条“战绩显赫”的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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