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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老师,我觉得不应该提醒,背不到就应该让她下去,忘词儿很明显是没背熟啊,您一定要对我们严格要求,不能提醒。”
严佳佳如五雷轰顶,怒火直冲脑门,但尴尬得只望着贺知修。
贺知修点点头,“课代表说得很有道理,严佳佳同学,那你背熟了再来。”
“好……好吧。”她委屈难过地回到位置,心里恨死了落井下石的揭清洋。
揭清洋嘴里念念叨叨个不停,老婆,对不起,对不起,下不为例,你真的不能和不知羞待一块儿,他会勾引你的,你看刚刚他看你的眼神,多暧昧多恶心。
“大家背熟了吗?”贺知修用戒尺拍拍桌子,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视全班,“我现在来抽人了,因为时间有限,同学起立可以只背前两段。”
大家瞬间松了小小一口气,仍然提心吊胆。
别点我,别点我,别点我,求观世音菩萨保佑,求老祖宗显灵。
“有谁愿意,主动背诵?”
这玩意儿谁想主动送死!揭清洋只差脑袋埋进膝盖里,刚刚才把全文读顺读通,他戳戳陈君赫,“小学霸,上,你背慢点,拖延一下时间。”
陈君赫傲娇地岿然不动。
“没人,那就揭清洋,课代表先起来背。”
去你妈的不知羞!!!
揭清洋艰难挪动自己屁股,与亲爱的小椅子分开。
望着不知羞那张妖艳贱货之脸。
教室安静如同坟场,大家紧绷着神经,默默背着课文,眼皮不敢抬一下。
听到点到揭清洋,那些死活不背型看猴一样盯着高大的背影,学神啊,那肯定妥妥的啊。
一些半吊子型瞬间松了弦,安抚自己刚刚加速跳动的心前面两人冷冷对峙半分钟。
“不会。”揭清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张开的这个口。
他明明做好从云端坠入崖底,一落千丈的准备,可。
重生这么久,唯有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就是十六岁的自己,无所不知的自己。
而不是现在,一问三不知,像个傻逼站着。
被情敌嘲弄。
贺知修仿佛没听见,保持不动。
“我说我不会。没背。”
贺知修一直以来的好脸色变了,冷眼像刀子扎在揭清洋身上,厉声道:“出去!站外边!”
全班连后边的大爷们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这老师太太太大胆了,那可是揭清洋啊,南高一神,所有老师捧在手心里的香饽饽,花大价钱从一中抢回来的学神啊,就让他滚出去??!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老师太莽撞了,不怕赵天帝第二天找他谈话吗?!
牛逼啊牛逼。
“听不见?”贺知修身子往前倾斜,云淡风轻,“我说让你出去。”
出去就出去!揭清洋出去之前回瞪了一眼。
大丈夫能屈能伸,出去看看月亮,吹吹风,呼吸呼吸自由的味道,比待在这破教室看不知羞作威作福好多了。
会背书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跟我比赚钱,哥就是懒得跟你计较。
他站在月黑风高的走廊,望着阴漆漆的夜空,有点悲催。
“嗨,哥,在看什么呢,乌漆嘛黑,没什么啊。”
好在有李卓,他也出来了。
没那么悲凉了。
“我在想我们为什么要背书啊,以后工作了,也不需要先背个诗再签合同,”揭清洋目光瞥回,发现李卓在夜晚,愈发像个隐形人。
太黑了!
李卓黑暗中露出两排大白牙,“我也想不通啊,所以我没背啊,本来我想着他要是叫我出去,我就跟他吵,但看见揭哥你都这么忍辱负重,还是算了。”
揭清洋拍拍肩膀,正准备说话间,又出来一个后面的大爷,吊儿郎当的,校服裤子膝盖挖了两洞,还挺酷的。
孩子审美眼光不错。
但头发稍长,在头顶还扎了两绺。
“骚哥也出来看南高夜景了,来这,我给你让个位置。”李卓往揭清洋方向靠靠,给骚哥腾出大片位置。
学生取外号果然贴切实际。
“黑子哥,”又出来一位。
“黑皮!”
陆陆续续地,走廊站了一排七八个学生,本来冷冷清清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
揭清洋头疼地看着这帮十六七岁的青少年像梁山好汉一样聚集在此,立志把不学习引以为荣,还说看谁站外边站得久,坚决不背书,要和老师死磕到底,谁背谁是孙子!
“我吴岳,就是死外边,从这跳下去,也不会背一句诗!”
“那个,你们,黑皮,”揭清洋想拉住。
李卓停下热烈的打赌氛围,让大家安静,“怎么了,揭哥。”
“我想说,要不我们还是背书?”
骚哥嗤笑,“你背啊,你是好学生,当然得背,我们就不一样,黑皮,你和他说什么,”有人附和,“他怎么懂我们差生,不是一路人。也就今天来体验一下贫民疾苦。”
一位装扮艳丽的女大佬双手叉腰,“就是,上节课答题答得挺欢快的,把我姐妹儿都气哭了,不是男人。切。”
“最讨厌这种爱装逼的好学生。”
李卓说:“别这么跟我哥说话!你们。”
“还哥,黑皮,你跟他才认识几天,有你们这么帮着外人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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