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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清洋见状又道:“这个伤势有点严重,我们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们打得浑身是伤,”他不清楚贺知修会不会相信他的话,但他觉得对方应该是信的,莫名的笃定。
贺知修抱起男孩,“我先送他去医务室,你们扶另一个去。”
其他人自动让路。
李卓见贺知修没有发脾气指责,反而在尽力补救,忽然之间就对这个老师有好感了,率先发起行动,主动扶起羽哥。
“搭把手啊,”他对其他人凶道,“这么重,快点。”
几个小弟从有老师出现便傻愣着,没敢做声,直到被骂醒,窸窸窣窣地过去帮着架起羽哥。
揭清洋站在原地,注视贺知修抱人远走的身影,微微偏了一下脑袋,直到看不见他们背影了。
医务室传来杀猪般的叫声,隔老远就听得见。
“轻点!你会不会擦药,不会把药给老子,老子自己擦!”周信羽仰着脖子,背靠床头,对李卓凶巴巴地吼道。
李卓故意按得很重,有棉签就是不用,就要用手抹。
“你别逼逼赖赖,爷给你擦药就是看得起你,闭上你的臭嘴。”
“谁他妈要你擦,我这伤谁打的,”周信羽痛得嘶了一下:“这次是你特么玩阴的,等我伤好了,揍不死你,嘶——李黑子,轻点。”
“伤好了,你也打不过我,永远打不过。”
李卓和周信羽是高一就一起玩的混子,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两人见面就是干。
当初是不打不相识,两人都是高一的刺头,刚进校园没多久,已经各自成队,先是班里混混头,再是年级,但一年级哪有两个老大。
于是互相想找机会压制对方。
有天,李卓吃完饭从食堂出来,当时他是一个人,其他兄弟要回寝室打牌,一出来就遇见周信羽那一票人高马大的体育生。
把他拦住,不为别的,说是忘带饭卡,让李卓请客。
李卓当场就笑了:就是他妈来了,也不敢这么跟他说话。
几个人就在食堂门口先是说,慢慢争,吵,然后叫骂,五个人轮流骂,硬是没骂过李卓。
最后干起来了。
李卓没他们高,但打人是往死里打的,没个轻重。
抄起旁边扫地用的不锈钢铁制的铲子冲上去一人一铲子,其他人识相地都闪开了,只有周信羽,赤手正面刚。
利用一米九的身高优势躲过李卓的攻击,抓住他的手,一扭,疼得李卓松开手,铲子掉了下来。
周信羽趁机反手压制住李卓双手,像擒住犯人一样。
完了还弯下腰,嘲讽李卓几句。
其他体育生也围上来拍手叫好,周围也没一个敢上前叫停。
李卓佝偻着背,胳膊疼得快没知觉,汗水直流,额间青筋爆起,但愣是没叫一声痛。
可以说他刘卓成绩不行,但不能说他打架不行,不能在这块认输认怂。
小腿反方向重重一脚,周信羽一时疼出天际。
李卓扑倒他,扇他耳光,两人扭作一团,最后还是陈君赫吃完饭,本来想远离这种打架斗殴的场面,好学生一般觉得打架是低等还没进化完全的动物才会用暴力解决问题,但发现里面的主角是李卓时,就不一样了,先是叫旁边的同学去叫老师,然后自己冲进去分开他们,分不开就大喊着让四周的同学过来帮忙。
李卓,周信羽双手送进医务室,然后教务处,最后回家反省,写检讨。
这就算认识了。
后来周信羽知道对方家庭背景后就多多少少让着点。
因为这件食堂聚众打架只有他被记了过,而李卓啥事也没有。
李卓见对方如此懂事,以为是臣服了,很乐意跟他成为朋友,可两人说不了两嘴就要吵起来,什么事都能吵。
周信羽每次让着他,看对方骂得脸红了,立马闭嘴,或者离开。
友谊就这么维持着,没翻船,但船迟早会破。
今天只是个导火索,李卓想打他很久了。
周信羽听着心烦,一把推开李卓,“滚远点,老子不想看见你!”
“那不行,咱俩班还是一层呢,好有缘啊。”李卓用力涂完最后一下,拧上盖子。
“我是你爹,我是你爹,艹,”周信羽疼得只有靠骂李卓来缓解。
李卓也不生气,“你就过过嘴瘾吧,反正我也不会少两块肉,毕竟我现在过足手瘾了,羽哥的身体真棒,练得很好,非常耐打哈哈。”
周信羽恨得牙痒痒,特别想跳起来揍他一顿,不顾一切,哪怕被学校退学,也要把眼前这耀武扬威的狗比崽子打得满地找牙。
无奈一动浑身就疼。
“黑皮,这边好了没。”揭清洋推开门就看见一人站在病床前乐呵呵的,一人铁青个脸,好似要发飙。
李卓笑道:“好了啊,你看他多精神,都快跳下来和我玩双人混打呢。贺老师那边呢,揭哥,你去看了没,”“还没去。”
揭清洋将买的早饭递给李卓一份,周信羽一份,手里还剩三份。
“我们去看看,”李卓咬一大口包子,“我觉得贺老师是真不错,你也不要再骂人不知羞了,揭哥,你信不信我给你打个赌,贺老师绝对不会告诉赵大炮。”
揭清洋对李卓的反水,很不适应,一时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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