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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事既于大齐有益无损,秦烨也就权当自己不知道。
“是,”叶嘉眼底闪过一刹那的意外神色,很是干脆的应了一声,而后道,“您要用?”
他顿了一顿,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笑道:“是太子殿下要用吧?”
这人聪慧,秦烨也不想瞒他,点了点头道:“你大致知道,如今的那位陛下是个什么模样,你想在有生之年见到南周覆灭,指望那位,只怕是不成的。”
叶嘉眸光微动,又抬手给他斟了一杯茶,道:“若是这位太子殿下,就能成吗?”
坊间传闻,太子为人怯懦,且雅好诗文不喜武事,这人设立得深入人心,便是南疆边陲亦有所耳闻。
秦烨不会在外人面前评点太子,只是道:“你虽在杜若园中,但想来对近日明郡中事了若指掌,殿下心性品行,你不清楚吗?”
他这一句话虽则语调平平,叶嘉却无端地听出几分自矜骄傲来。
叶嘉不知他这莫名其妙的自矜从何而来,但秦烨与他相交多年,也算知之甚深,于是轻笑了一声道:“既然公爷这样说,我便信一信,但愿您信重的这位殿下,能帮我达成这夙愿。”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有个条件,还望公爷转告太子。”
秦烨这一趟去得时间不久,前后不过大半个时辰。
他回来时,谢恒已将今日紧要的文书处理完毕,头脑中有些发昏,便也不再看下去,歪在坐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书。
听见秦烨大步入屋的脚步声,谢恒抬了抬头,瞧见他有些闷的脸色,竟觉得有几分好笑:“怎么,叶嘉不愿意?”
他展颜一笑,眉宇间满是慵懒闲适,立时将秦烨心下的不郁驱散了三分。
秦烨顿了一顿,很是自然的走到太子身侧的坐塌坐下,这才道:“叶嘉说,他愿意。”
“但他有个条件,”秦烨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他说,他自幼未曾离过南疆,想要随咱们……”
“回京。”
谢恒一怔。
他单知道书里写叶嘉生平有两个心愿,一是覆灭南周,二是见遍天下所有美人。
且此人不慕功名富贵,原书里他助着谢之遥覆灭了南周,事后不要爵位不要官职,倒把妙乐府开遍了整个天下,当了个结结实实的富家翁。
关键是,从始至终这人都在南疆这块活动,怎么又想跑到棠京去了?
他想了一想,才道:“若他在南疆待得腻了,这也无妨。左右咱们也不是近日就要对南周下手,带他回京你将他安顿好,再寻几个人陪他赏玩棠京风光便是。”
“不是……”秦烨闷闷地道,“他想随殿下回京,瞧瞧未来大齐君主的风姿,以确保自己多年心血不致错付。”
合着还是受了多年风评影响,不放心他。
“而且……叶嘉还说,如今城中人人传言,殿下将他从妙乐府‘强抢’出来,又把臣气出了病,他待在南疆承受不住颇多非议,不如换个地方待着,耳边清静些。”
谢恒:“……”
是了,秦烨这一病,郡城中颇多传闻。
其中听起来最靠谱受众最广泛的一种就是,叶嘉生得容颜绝世倾国倾城,被太子谢恒一眼看中,不顾礼仪名声地强抢回了杜若园。
叶嘉本就是定国公豢养在外的美人,连个外室都算不上,既无名分也无契书,定国公就是上门要人也没有由头,于是生生地气出了病。
谢恒想到这里,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道:“随他去吧,左右不过添辆马车的事。”
他以为此事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谁料秦烨却还是撑着手肘,一脸正色。
“怎么了?”谢恒问道。
秦烨一脸严肃的道:“殿下早前想看美人,如今见着了,觉着叶嘉生得如何?”
谢恒不明所以,应道:“挺好看的。”
秀美一挂的美人,瞧着病弱之气十足。配上从小凄惨的身世,倒让他每次瞧见时都生出些爱护之心来。
谢恒这么想着,后知后觉地察觉出秦烨不太好看的脸色。
这人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话,又说不出口似的,一向冷峻的面容染上两分烦躁。
他只是侧头想了一瞬,就明白过来,脸上竟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掩不住的笑意。
谢恒心底乐了一下,也学着秦烨一样肃整了容色,道:“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
?
秦烨被他一句话戳中心思,心底一阵慌乱,又有些疑惑。正想要问‘徐公’是谁,就见太子摆了摆手。
“他好看是好看……”他望着秦烨,笑眼盈盈地拖长了声线。
“但在孤心里,不及煜之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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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
才至初夏时节,这座齐朝最尊贵的宫殿,已然因为主人的畏热而早早摆上了冰盆,缕缕寒气袅袅升起,一室沁爽。
惠帝望着桌案上新到不久的各式各样的情报文书,沉沉叹了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玄卫在南疆查事情能不能确有实据再禀上来?”他将手中的奏本一摔,冷声道。
御前大太监王如海站在身前屏息静气,不发一言。
实则不怪皇帝脾气不好。
太子在明郡大肆搜查排查奸细,影响的并不只是南周。
惠帝也在南疆安插得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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