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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温茶不耐烦,在纸面上随便画了个音符,“每个人创作都有自己的习惯,我这个人的创作习惯就是喜欢在创作过程中使唤人。”
说到这里,温茶幽幽叹了一口气,突然委屈巴巴地说:“不然我会没有灵感的。”
爱德华觉得温茶仿佛觉得他眼瞎,不吝于用最烂的演技在敷衍他。
“拿双手套好好干活,加油。”温茶享受了万恶资本主义压榨人的快乐,丢下一句转身在白纸之上涂涂画画,先默写一遍《小星星》的五线谱,然后刷微博、玩游戏,反正找灵感嘛,做什么事情都正常。
石榴的季节不在冬天,能尝到的无非是秋收了储存好的,不过卖相仍然很好。里头的石榴粒晶莹红润,不小心弄破一个,粉色的汁水溢出来,空气里全都是水果清新甜涩的气息。
窗外探进来的阳光下,温茶的黑发柔软蓬松,光落在他的半边肩膀和手臂上,毛衣边缘有细小的软毛,看上去暖融融的,像一个焦糖玛奇朵色的小熊。
和温茶相处无疑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你会感到你像在追逐一片捉摸不定的云,而云要是心情好,还会变成一朵甜津津的。
爱德华用力碾碎一颗石榴籽,停滞在指尖的果肉炸开的涩感唤回片刻的沉溺。
一盘饱满的石榴籽递到他的眼前,温茶正在完成他的导师刘老师给他额外布置的作业,突然从沉浸的思维之中抽离,他轻轻“嗯”了一声:“放那儿吧。”
“小茶,你在做什么?”爱德华当然发现了温茶根本不在写什么乐谱,倒也不生气,毕竟他也不敢在温茶面前生气。就是见惯了温茶不学无术的模样,现在他这么认真,难免有些好奇。
温茶抓起一把石榴往嘴里丢,哼哼唧唧:“关你啥事。”
还别说,爱德华人不行,手艺挺行,把水果处理得特别干净,温茶很满意,开始考虑下回要不要让爱德华把火龙果里的籽都给挑出来。
思路被打断,温茶把纸张给收起来,随口打听:“爱德华,你要在中国呆多久?”
狗东西怎么天天游手好闲,除了治病就神出鬼没的。温茶有时候觉得爱德华脑子不清楚就是因为太闲了,没事情干导致他脑子就瞎琢磨些不健康的东西。
万恶的腐朽的资本主义。
“小茶要赶我走了吗?”爱德华开玩笑。
“我还能管得着你,我叫你走你就会走?那你走吧。”温茶直接怼回去。
爱德华一噎。
他的人生里享受着追捧和荣誉,在国外他有着众多的乐迷,在国内其实也有不少能认出来他的人。但在温茶这里仿佛有铜墙铁壁,甚至于他隐约感觉到温茶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轻蔑。
如果温茶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同意他的观点:
说得对,自我认知真明确,狗东西。
他重新认真回答温茶的问题:“我很喜欢华国的风土,会多留一段时间。”
重点是他的病没治好,温茶也一直在这里。
最近他脑袋里的幻觉渐渐出现得频次少了,也意味着他可以创作出的乐曲、画作越来越少。有时候他犹豫过究竟要不要以艺术生涯为代价治好这种病,但家族里的人真正发病时他们丑恶的失禁的模样令他无法接受自己也要变成那样。
“你的病好了吗?”温茶问道。
“快好了。”爱德华的眼底深沉。
他可能找到了专属于自己的药。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从今天把作品演奏给爱德华看完之后,爱德华就对温茶报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耐心。
“有。”温茶很认真地询问,“神经病可以开车吗?”
爱德华:?
确认爱德华能力自理可以开车以后,温茶心安理得地差遣爱德华驱车把他送到目的地。
“不用等了。”温茶跳下车门,透过车窗和爱德华挥挥手把人给打发走,“下次有需要我再叫你。”
非常好,又新发展了一位滴滴司机。
薛眉凑巧打电话过来:“小茶,你到店里了吗?”
温茶乖巧回答,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走到餐厅:“刚刚到的,妈妈。”
薛眉放下心,连忙准备挂断电话:“好好好,那妈妈不打扰你们了。”
餐厅内暖气开得足,大厅中做了个复古壁炉,燃烧着温暖悦动的篝火,音乐家在壁炉旁奏响柔和的萨克斯。温茶驻足欣赏了一小会儿,等到一曲终了为对方轻声鼓掌以后才落座。
一位长相不错的俊秀青年朝他微笑:“你好。”
“李先生,你好。”温茶回以微笑。
很明显,今天这个温茶被强制参加的青年感情交流会就是个相亲会。
自从温茶退婚以后,为了表现自己的黯然神伤,他还努力装了好几天的不开心,大众对他更加怜惜,于是对温乐水和齐君浩更加谴责。没想到温荣和薛眉看在眼里,两个人密谋嘀咕了很久,不知道脑回路拐到哪里,以为温茶还是放不下齐君浩才会表现的如此。
薛眉急了!某位不知名伟人曾经说过,忘记旧爱的方式就是迅速拥有下一位新欢。
她发誓一定要找到一个比齐君浩好上一百倍的优秀青年配上温茶,利用起了温荣的同辈社交圈和自己的太太社交圈筛选出几个人选,把温茶哄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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