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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钟琤,只是罚了几个看守厨房的宫女,其他人罚了几个月的俸禄。
这事好像就揭过去了。
赵禅真在床上躺着,他倦极了,秋实正在给他擦洗手上沾染的血迹。
他突然攥住秋实的手,轻声道:“秋实姐姐,今日的事,多亏了你。”
若不是秋实及时告知,他也不会知道反应如此及时。
只是秋实也不知道,春华是领了谁的命令。
太后?还是永安王爷?又或者朝中的保皇派?
他神色淡淡,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秋实的眼泪落了下来,抽噎道:“陛下,春华是叫那些玩意儿迷花了眼,您别怪她,也别气自己。奴婢知道,您是个好皇帝,以后定能……”
“嘘。”赵禅真伸手遮住她的嘴唇,不让她再说下去。“秋实,我拿你当姐姐,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想当皇帝,一点都不想。要是可以,我宁愿去九华山上做个律守清规的僧人呢。你以后可不要再说这话了。这宫中,也只有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了。”
说到伤心处,赵禅真也忍不住落泪,神情凄楚,让闻者落泪。
秋实握住他的手,“陛下,奴婢都明白,奴婢会保护您的。”
“秋实姐姐,你明白就好。我们现在只能这样,苟住性命,有朝一日能出宫,我们姐弟二人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秋实连连点头,听着外面春华的哭喊声,又想到宫中这几年和春华共事的日子,泪珠子像断了线似的。
片刻后,她又想到一件事,便问道:“陛下,您为什么会觉得这事儿是永安王做的呢?”
明明小皇帝已经那么努力的讨好王爷欢心了,为此,他还亲自换上舞女的舞服,在宴会上跳舞讨好王爷。
秋实还以为,王爷是看到了赵禅真的真心,这段日子才待他格外的好。
要不然,怎么解释王爷又是送小老虎,又是带小皇帝出宫,还亲自教他读书写字,为他处理伤口呢?
赵禅真神色幽幽,不自觉咬住嘴唇。
他倒是巴不得这事是永安王做的,这样,也好解释今日永安王对他的特殊之处。
可看刚才春华的反应,他估摸着,永安王对此也不知情。
宫内除了永安王,只怕只有皇太后才能做出这般事情。
他的皇奶奶,可一向是把他这个皇帝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的。
哪怕是珍禽园里的虎,都比他有威胁的多。
这次让春华出手,只怕是想利用他诞下龙种,好废掉他这个羽翼逐渐丰满的无用皇帝。
赵禅真垂着眼睫,没有回答秋实的话。
他早已有心理准备,会面对这样的事情。
可现在他心中更在意的,居然是永安王参与了这个阴谋吗?
他也想自己和宫女生下龙种,然后废掉自己吗?
蓦地,他对秋实脆弱一笑,握紧她的手道:“方才是我慌了心神,皇叔若真是想要这个位置,又何苦等到现在?”
永安王即位,才是真的天下归心。
“这事儿你埋在心底,谁都不要说。被那些人知道了,你也要危险了。”
秋实点头,“我知道了。”
外面的动静逐渐小了,赵禅真打了个哈欠,松开她的手,“姐姐照顾我,也要照顾好自己。我有些困乏了。”
秋实起身,帮他盖好被子,还要注意被子不要压到他的伤脚。
眼神滑过白色的纱布时,她有些心疼,小皇帝这般娇生惯养的身子,被春华追赶着踩到碎片,该有多疼啊。
她端着盆,走到门前,门正好开了。
永安王看了她一眼,道:“陛下睡了?”
“回王爷,陛下已经休息了。”
“那就好。”钟琤退出房门,秋实也跟着出来了。
“今夜陛下有可能会发烧,你们要盯紧些,若是有事,随时来叫本王。”
秋实不敢看他,只低着头应声,“是。”
一夜无梦。
钟琤睡了两三个时辰,一直没听到隔壁有太大的动静。在院子里练会剑,活动了身子,又用过饭,估摸着赵禅真也该醒了。
便抬脚向隔壁走去。
赵喜急忙跟着他,心中腹诽,只要一牵连到小皇帝,王爷的话也变多了,心也变急了。
活像个追求心爱之人的毛头小子。
赵禅真果然醒了,任由太医给他换药。
许是失血过多,他唇色有些苍白,簇着眉倚在那里,足弓难耐地弯曲出优美的弧度。
好像挂在枝头抵抗寒风的梅花瓣。
脆弱地绽放着美丽。
赵喜心中一动,悄悄看向永安王。
不由得心惊胆颤。
他的目光,好像是领地被侵占的闲散野兽一般。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他委屈
“他这是什么意思!真就把那个贱种,看的比哀家还要重要了吗?”
“啪”地声响从禅室中传出来,宫人们噤若寒蝉。
“太后,您若是生气,拿奴婢泄火就成了。何苦和这桌子过不去呢?您看您的手。”
素月姑姑年过四十,在皇太后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主仆情深,这会端着太后的手心疼地吹着气,着人拿来伤药,为她揉捏。
她细声细语的,太后天大的火气也去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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