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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禅真听话,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再哭,可这哪里能忍得住,巴掌大的脸憋的像红石榴一样。
让人心疼又觉得好笑。
钟琤拿他没办法,只觉得头疼,声音也严厉了几分:“陛下不要再哭了。”
赵禅真瞪大眼睛看着他,神情怯怯,嘴里还抽噎地唤着:“皇叔……皇叔,不要生禅真的气。”
他伸手想要去拽钟琤的衣袖,却又怯的厉害。明明神情是在害怕他生气,可钟琤却从他黑白分明的眼珠里。
瞧见了狡黠。
连那哀求的语气,都像极了撒娇。
钟琤恨极,捏着他颊边软肉,咬着牙,手上力度却轻的很:“陛下真是个妖精。”
他这缠人的功夫都哪学的?
针刺一般,钟琤想到那天听来的话,猛地就要站起身。
却被赵禅真拽紧了袖子,一时不察,便要往床榻上摔去。
赵禅真从他怀里掉出去,吓得闭上眼睛。好在钟琤反应及时,用手肘撑住身体,身子离他不过半个手掌的距离。
赵禅真眨巴着眼,手里还拽着钟琤的衣袖呢。
钟琤撑住身体,顺手摸他柔软的发,带着些哄孩子的软,轻声道:“陛下听话,好不好?”
然后便收回了手,轻轻地发出鼻音:“嗯?”
赵禅真怔怔地看着他,好半晌,才红着脸,乖乖应了声“嗯。”
*
作者有话要说:
皇太后:琤儿和他爹一样,最见不得人哭
哭王赵禅真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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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他要走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把小皇帝从床上捞起来,上朝时穿的龙袍都没脱,被他缠的皱巴着。
秋实为他换了轻快些的常服,换好之后,钟琤才叫人换了热膳来。
赵禅真乖乖在他对面坐下,方才一通闹腾,他束好的发都乱了,秋实重新给他置了发型,却没有束起来。
而是像没上朝之前那样,长发垂在身后。
更显得他柔静娴美。这话虽是形容女子的,用来形容他,倒也没多大错。
赵禅真本就生的雌雄莫辨,哪怕现在发育了些,喉结也比以前明显了,可一低眉,乖巧坐在那里的样子,换作是谁,都会错认他的性别。会把他当成带着英气的女子。
钟琤亲自给他盛了一碗汤,还不忘促狭他:“陛下喝些汤水,也好补补掉的金豆子。”
赵禅真猫似的,“哼”了一声,伸手接过汤碗,放在面前,认真喝了起来。
竟然也没反驳。
不喜二人同处时还有旁人,钟琤挥退了宫人,就连赵喜也退了出去。
极好的天气,阳光照进来也不觉得晒,照的赵禅真的脸,白里透红的,像是上好的玉石一般。
钟琤往他碟子里夹菜,这才淡淡问道:“今日为何哭泣?”
赵禅真吃菜的动作慢了几秒,随后又喂给自己一口汤,才慢吞吞地坐直了身体。
眼看着他还没说话,又要先流几滴泪出来。
钟琤连忙叫停,“陛下别再哭了,再哭真就比那妇人怀中婴孩还要娇气了。”
听钟琤拿他比婴孩,赵禅真霎时间就想反驳,可话刚冒头,又被他掐了回去。
原本他没想哭这么厉害的,也就装装样子,可一想到钟琤离宫后,宫内只剩下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皇奶奶,还有一群看不清阵营的宫女太监。
他就真的怕了,好像又回到那时孤立无援的境地。
于是越想越伤心。
他好像真的有点不想让钟琤走,可钟琤必须出宫。
赵禅真沮丧地坐在那里,肩膀都耷拉着,看起来可怜极了,“皇叔就会取笑禅真,婴孩知道有母亲在,才会哭泣。可禅真又有什么呢?”
在宫中生活久了,他一向知道,如何利用别人的同情和怜爱来改善自己的环境。也发现只要他一卖惨,钟琤就会对他好些。
现在这一招使用的炉火纯青,原本也就是普通的小招数。
可他不知道,钟琤正揣着心事呢。
陈世春奉他命令前往九华山,果真在后山竹林里发现两具尸骸,一具女人的,一具则是婴孩的。
变相证实了,赵氏说的话并非虚言。
可这么一来,顶着先帝遗子名号的赵禅真,又算什么呢。
他确实什么都没有罢。
他被生母托付出去的时候,连个名字都没有,甚至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来自清竹的母爱,也并非是他真正的母亲所给予的。
直到他原文中在破落的院子中死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生凋零的命运根源在哪里。
可不就应了他现在这句话?他什么都没有。
“胡闹!”钟琤心里难受,这句话一说出口,把小皇帝吓了一跳。
赵禅真瞪大眼睛看着他,似有不解:“皇叔?”他就是卖个惨而已,怎么就生气了。
显然自己表现的有点太明显了。
钟琤抓住他的手,神色恢复沉稳,道:“你是天下之主,无人比你更为尊贵。你拥有的,是大赵子民的命运,他们的苦与乐,便是你的苦与乐。”
看来是想趁机教育他。赵禅真暗中扯了扯嘴角,安心不少,把另只手搭在钟琤手背上,又变成那个乖巧懂事的少年帝王,十足认真道:“禅真知道,禅真要做个对黎民百姓负责的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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