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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枝指着一只鹅,对钟琤说:“鹅。”
钟琤有些不妙的预感,他点点头:“嗯,是鹅。”
三枝自觉走到他前面, 微微提起双手, 露出腰肢, 固执道:“抱。”
他也要和大鹅一起玩!
“不了吧。”钟琤眉头皱的很紧, 嘴上说着拒绝, 双手却已经抱住了三枝的腰,三枝的脚已经搭到栅栏上了。
这个栅栏对他们而言还是有些高,钟琤从后面抱着三枝,他像是拱桥一样挂在栅栏上。
齐北焉听到动静回头一看,立马跑了回来:“我来帮你!”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些大鹅脚步优雅且迅速地跟随他的步伐。
钟琤连忙喊:“小心你身后!”齐北焉回头,看到了他此生最大的心理阴影,那些漂亮圣洁的鹅,像英勇无畏的天兵天将从天而下,第一只大鹅揪到他手臂时,疼的他嗷嗷大哭。
一边哭一边死命奔逃,“救命啊!”
钟琤立马把三枝放了下来,把他拉远了一些,这栅栏对于鹅来说想要飞越简直轻而易举,看来栅栏的主要作用不是防鹅的,而是防人的……
他让三枝躲在桃树后面,连忙回去叫人。
齐北焉还在鹅圈里嗷嗷大哭,五六只鹅追着他不放,抓到机会就揪他一口。
看的三枝揪心不已,平生第一次有了紧张的情绪,也不顾得钟琤的安排,从树后面出来跳着拍手,满脸的担忧和紧张,崩的像是欲发的弦。
幸好钟琤半路就遇到了拿着竹竿的王外公,钟琤急忙说了情况,和外公一起往回跑。
三枝一看到钟琤就扑到他怀里,齐北焉哭的多大声他就哭的多大声,钟琤安慰他,让他看外公。
外公已经进入栅栏,拿着竹竿使劲敲打张狂的大鹅,还有一只鹅咬红了眼,转过头张着翅膀想要咬外公,被外公一把子抓到手里,从口袋里掏出绳子:“还想咬我,正愁没肉哄我仨大孙子,拿你炖锅,也算你鹅生值得了!”
来了一名悍匪,其他大鹅听到被抓大鹅凄厉的嘶吼,便各奔东西了。
齐北焉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身上脏兮兮的,胳膊和腿上有青紫的揪伤,还有血丝,他哇哇大哭,想要抱,求安慰。
外公被他的惨状给逗乐了,“天天让你别靠近大鹅,你非要和大人对着干,现在长记性了吧?”
齐北焉在他手底下扑棱着,“外公,抱我!”
外公瞬间拒绝了:“你个小兔崽子,身上都是鹅粪!回去让你外婆洗洗再抱!”
他一只手抓大鹅,一只手提溜齐北焉,慈眉善目地招呼钟琤牵着三枝一起回家。
三枝还在小声抽噎着,看大鹅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害怕,面对技高一筹的王外公,也适时地表现了害怕。
他害怕的哭着,样子可怜兮兮的。
外婆看到齐北焉的惨状也是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她点齐北焉的头,“让你个小调皮吃吃亏!”说完让王外公带齐北焉去后头小河洗澡,让钟琤他俩也跟着去了。
她要杀鹅,少儿不宜。
房子后面有一片竹林,从竹林小道下去就是青石台阶,河水清澈见底,以前外婆在这里洗衣服洗菜。
齐北焉衣服都没脱,就被丢下河,小孩子玩性大,看到水就开心了。
外公问钟琤和三枝要不要下去,钟琤还没说话呢,三枝躲在他身后一个劲地往后退,直到撞上竹子。
外公哈哈大笑,他知道三枝是个特殊的小孩子,可他来这里两天了,又乖巧又可爱,和村里那些傻子一点都不一样。
他知道是自己刚才吓到了他,笑着冲钟琤招手,“你先下河玩去,我和三枝说说话。”
钟琤看三枝,三枝躲避外公的眼神,低头看穿着凉鞋的脚。
“我就在这里等三枝,外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钟琤不卑不亢。
外公也没说不行,看了眼傻乐的外孙,起身摘了片竹叶,擦了擦,放在嘴边。
悠扬的曲调从他嘴边响起,三枝疑惑地看着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
钟琤也跑去摘了片竹叶,放在嘴边,可他怎么吹,也只有树叶的响动,吹不成调子。
外公吹完,问三枝:“好听吗?”
三枝点头,也去摘了竹叶,放到他手里,漂亮的浅灰色眼睛像是让他再来一次。
外公爽朗地笑,把竹叶放回他的手中,“外公用这一片就好,这片给你,你试着吹。”
三枝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害怕,站在他旁边试着吹了吹手中的树叶,没响。
外公耐心地教导他:“你要像这样,你看我的嘴唇……”
三枝沉浸在这个有意思的新世界之中,钟琤试着走远两步,三枝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下到小河里,齐北焉在浅水的地方疯玩,一会扎猛子,一会仰泳,一会蛙泳……
钟琤不会游泳,他坐在浅水边的青石板上,裤子都被浸湿了。看着斑驳透彻的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齐北焉像条落水的小狗一样,游到他旁边:“哥,你也来!”
钟琤摇头:“我不会。”
“我教你嘛。”齐北焉说着大话。
钟琤却真的信以为真,和他一起在浅水区学起了游泳,还别说,齐北焉教的像模像样,没过一会,钟琤就能扶着石头扑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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