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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钟琤爬上床,盘腿坐在被子外面,从塑料袋里掏出伤药。
“衣服掀起来,给给你上药。”
三枝听话地从被窝里滚出来,仰躺着,掀开睡衣。
露出粉白的肚皮。
小荷才露尖尖角,钟琤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把睡衣往下拉了些,只露出一截腰肢,搓热了受,才把药倒在手里,又搓一会,才往三枝伤上捂去。
“疼吗?”
“不疼,热热的。”三枝老实回答。
钟琤给他揉着,等药渗透进去,又让他翻过身子,露出背后的伤,仔细抹了。
来不及抹下面的,宿舍断断续续有人回来,宿舍里弥漫着这个年龄段孩子特有的臭味。
三枝被臭的捂上鼻子,钻到被窝里不出声。
钟琤上半身穿着老头汗衫,坐在那里回应室友的好奇。
“对,刚转来的。”
“我和我弟睡一张床。”
整栋楼充满了大笑,狂叫,这样的兵荒马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熄灯半小时后膀大腰粗的体育老师来巡逻,逮了几个抽烟的学生,罚他们去做一百个俯卧撑才渐渐平息。
钟琤手里的药酒从冰凉变得火热,刚才没有机会给三枝腿上药,他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三枝身上的伤。
这会儿用腿支着被子,冷气瞬间涌了进来,“把腿张开点。”他在三枝耳边小声吩咐。
三枝按照他说的坐,不一会儿,就感觉到哥带着药酒热意的手,敷在他的大腿内侧。
手心里的肌肉在颤抖,钟琤停了两秒,从身后把他的腿撑了起来,调整成有些不妥的姿势,慢慢给他揉药。
明明被窝里的温度都散没了,他却觉得有些出汗。
四周一片黑暗,他过了一会儿才适应黑暗,感官也更加灵敏了。
他能够感受到三枝因为疼痛都颤动的身体,靠近他的发丝,喉咙里压抑的呼痛,还有耳尖慢慢上涨的、不同于黑暗的,鲜艳色彩。
手心里的触感,美好的不像人间。
他松了手,等三枝窸窸窣窣穿好衣服,才仰躺着,裹好两人的被子。
天花板很近,他感受到三枝侧过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胳膊边。
依赖地攀附在他身上,像是黑夜里,慢慢生长的,勾人的花。
*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昨天没有更新~不过接下来更新都会稳定啦!
感谢祖国母亲的生日!
希望祖国繁荣昌盛,希望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民,幸福安康!
大家国庆快乐!干杯!
第九十九章 解决
体校的作息比普通学校要起的更早一些, 悠长的起床音乐响到第二段时,宿舍门被被踹开了,宿管拿木棍敲着盆, 吵得人不得安宁。
一层楼的人挤在一起去洗漱,钟琤让三枝在宿舍等着, 他挤进去接了一盆水, 挤了牙膏在牙刷上, 两个人蹲在阳台上刷起牙来。
六点二十要在教学楼下集合, 然后跑操跑到七点半,吃完饭后上两节文化课, 学生们又要投入训练。
来这所学校上学的孩子, 不说别的, 体力都是一等一的好, 一个小时的早操下来, 很多人都热的出汗, 可也没看到有谁因为体力不支而退场。
去食堂吃饭时, 学生们身上的热气升空,杂乱而又喧闹,这样的景象平日里还真是不容易见到。
钟琤没有等来薛洋,去昨天的树林也没有找到他。
他牵着三枝饭后去散步,学校并不算大,教学楼也只有两栋,其他的都是体育场所, 篮球场, 排球场, 乒乓球台, 跑道, 泳池……
别的学校没有的运动设施在这里都能看到。
问了薛洋的同学,他昨晚甚至没有回宿舍。
钟琤知道他没死,也就不记挂他了。带着三枝去电话亭给齐北焉打了一通电话。
是王琴接的,齐北焉上学去了。
“喂,王姨。”
王琴坐在轮椅上,把毛线放在腿上,两手拿着电话,满脸的紧张:“小琤啊,你去哪了?你爸爸妈妈都快急死了!昨天都要报警了!”
“姨,我没事,我现在在市里呢,一切都挺好的。我跟您说,是怕你们怪北焉,是我自己想来市里的。”钟琤抠着电话线,把话筒放低一点,让三枝也能听到那边的声音。
“是王姨。”
“嘘。”钟琤食指放在三枝嘴上,让他安静。
可王琴还是听到了声音:“你已经找到三枝了?”
“是的王姨。”
“三枝怎么样?”
想到三枝身上的伤痕,钟琤神色冷了些:“不怎么样,他身上有很多被人掐出来的淤伤。”他声音变得低沉,好像就在等着王琴问这句话。
王琴惊呼出声:“是学校里的孩子欺负的吗?你竹姨知道吗?”
“姨,我跟您说实话吧。三枝身上的伤,是那个叫薛洋的男孩打的,我竹姨也知道,她让三枝忍到长大,我来找三枝那一天,三枝正被薛洋堵在树林欺负,气的我把那个王八蛋给打了一顿。您不知道三枝有多可怜……”
“他身上一文钱都没有,薛洋让他吃饭还要去求他,身上的伤连上药都没有上过,如果我竹姨真的有心,怎么舍得把三枝一个人放到市里?”
钟琤抽了抽鼻子,像是快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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