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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原书中的剧情一样,沈徽这个新出炉的探花郎任翰林院编修一职,一到任上,便被上司的上司要过去修书去了。
沈徽写得一笔好字,还在宫中读书时,就被这位吴学士夸过几次,如今人终于落到他们翰林院里了,更是一刻也等不得地就把沈徽给调过去了。
殷盛乐在沈徽原本该当差的地方没找到人,摸摸下巴想起来这吴学士就是何阁老的弟子,也是属于主角阵营的。
沈徽在他那里定然是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但......二皇子可也在翰林院里头蹲着呢。
就算二皇子几次三番地剖白过自己只想当条躺平的咸鱼的决心,但殷盛乐还是没法放下对他的警惕,谁叫他的儿子将来当了皇帝呢?
这般想着,殷盛乐朝修书的地方直愣愣就走过去了。
路上遇见不少眼熟的面孔,他一刻也不停歇,终于是在来来往往的翰林官员之中,看见了最熟悉的那一抹身影。
沈徽正与他的同僚们坐在一起点检古旧的书籍,他旁边那人殷盛乐还记得,正是与沈徽同一科考上的榜眼孔章德,之所以对他印象比较深,是因为游街那日他就在沈徽边上,二人同穿大红吉服,颜值对比过于鲜明惨烈。
“殿下怎么过来了?”吴学士打头一个领着众翰林官起身。
殷盛乐冲他们摇摇手:“本殿下只是随便过来看看,你们忙你们的。”
说完,他不客气地走进去,走到沈徽身边,将没什么眼色,还想继续跟沈徽探讨的孔章德毫不留情地挤开,全然不顾后者委委屈屈的动作,殷盛乐挨着沈徽坐下,脸上露出个多了几分傻气的笑容来:“阿徽,头一天当值,可还习惯?”
他更想问的是沈徽有没有想自己,但考虑到两人才不过分离半天,问这个实在显得自己太过矫情,于是便没能出口,只不过他的眼神几乎已经将这个念头完全暴露出来,叫沈徽在哭笑不得的同时,心底愈发感觉异样。
“诸位大人待臣都十分和善,要做的事情也很好上手。”沈徽淡淡地笑着答道。
殷盛乐抿了抿嘴唇,又问:“我给你带了些点心,怕翰林院的饭你吃不惯......”
“多谢殿下挂记,臣没有吃不惯,殿下无需如此麻烦。”
沈徽不是个挑嘴的人,只偶尔会对些鲜甜的吃食流露出少许偏爱。
殷盛乐早知道他会这么回答了,但不亲自听他说出口,心里的躁动就很难停息下来,他伸手将桌案上的古籍翻了一翻:“这么多书,得清点到什么时候?”
“已经快要点完了,若不是殿下突然过来,臣不需分心的话,在下午之前就能点清楚。”沈徽将被殷盛乐翻开了的那本书的书页又合回去。
殷盛乐见状顿时讪讪:“原来是我打扰到你了。”
沈徽摇头:“并非如此,只是殿下若在臣旁边的话,臣就免不了要分些心神去留意殿下的一举一动......”
“那、那你别管我,我就在翰林院里到处转转,你早些将工作做完,内务府那里已经新送了些炭火来,还有养在庄子上的鹿也送了几只过来,晚上咱们吃烤鹿肉。”殷盛乐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包还温热的点心放在桌案上空白的位置,站起身,“若是饿了,就拿这个垫一垫。”
他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孔章德叹着气重新坐回沈徽身旁:“啧啧,不愧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七殿下对沈大人还真是温和。”他眼神钉在那包点心上头,感叹道,“我来京这么久,常常听人说起七殿下,都是什么性情乖张,脾气糟糕的,今日看来,方知传言不可尽信。”
“殿下的性子本就十分温柔,只是......”沈徽的眸子暗了一瞬,复又地微笑起来,“孔兄乃是心思清明之人,自然与那等以谣传谣,偏听偏信的愚昧者不一样。”
他噙在唇角的那抹笑容似是满足,又似是嘲讽:“殿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孔兄日后与他见得多了,便也知晓了。”
“天潢贵胄,岂是如此容易见着的?”孔章德虽读书读得整个人都有点儿闷,但并不驽钝。
沈徽这么早就到翰林院报到入职,除去他自己闲不住以外,更大的原因是他明白殿下日渐长成,需要朝中有人,拉拢属于他的一片势力。
沈徽很乐意替他的殿下去做,但要这么做的一个前提之一就是他自己也必须入朝,在朝中站稳脚跟。
“如孔兄所言,殿下他待在下确实是优容宽厚的,只要孔兄不在短短几月内便另谋高就,想来是少不了要与殿下相见。”他必须发展自己的人脉,同科的进士们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而吴学士似乎也对自己颇为偏爱。
沈徽面上是一成不变,温和又文雅的笑容,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已经自他心中织造而出。
他们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修书,单单只是将古籍清点出来,便用了一整天的时间,而殷盛乐也真的在翰林院里转悠了一下午,期间他还不放心地特意去二皇子那里走了一回,发现自己的这个二哥嘴里说着是要修书,实际上却是躺在一张软塌上呼呼大睡。
听见有脚步声走进来,二皇子才将眼睛略微睁开,打了个哈欠:“吓我一跳,七弟,你走路怎么没声音,我还以为是吴学士过来了呢,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催着我去清点书册,唉......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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