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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还给擒风楼赔礼道歉。
栖风想刁难挑不出错,他们自小的礼义廉耻是万俟夙夜教的,从来没教他们有风使尽帆。
哪怕修真界因为得罪一人,无一生还的事儿遍地都是。
念及这些年都还老实没掀什么波澜,算是初犯,擒风楼到底还是放了一马。
两个人在大街上并肩行走。
万俟夙夜还记得当年那个皇帝哭着喊着要让栖风当皇子,当储君的样子。
这样的城池,他抬眸间能灰飞烟灭千八百个。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假的。
“师父好久都没从枯山上下来了。”燕知予说:“倘若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师父一定要告诉我?”
万俟夙夜点点头。
他已经不是那个能忘记重要事情的人了。
他会将之前世界,遇到人,参与的事儿都挤在心里。
他旁观了自己的以前。
像是隔着窗纱去看,远远地,似真似幻。
但这个粘人的徒弟是真的,那三个喝茶看戏的徒弟也是真的。
一路上都是燕知予喋喋不休。
万俟夙夜听着,那些记忆就变得越发鲜活。
“玉佩,你说这个世界会是他吗?”万俟夙夜问道。
玉佩撇着嘴一副嫌弃的口吻:“你心里有数。”
“我突然想起含章,他一声不吭的从那个世界飞升,是不是使小性子?”万俟夙夜说。
玉佩呛声:“你怎么不说,为你了造人,为了你创造世界的一个两个凌驾世界,成为世界的神,这俩人都是因为痴汉。”
万俟夙夜尤为得意:“说不准呐。”
每每想到自己的伴侣,心里这样中意他,万俟夙夜总是能高兴起来。
皇宫里三个人用一杯仙茶收买了皇帝,现在优哉游哉的。
无为说:“赌不赌,我觉得今天知予就忍不住了。”
“他多能忍呀,这都上千年了,他虚过?在师父面前装的乖乖巧巧骗的师父他老人家团团转,你我还不知道,小师弟心思多着呢。”栖风说:“这葡萄真好吃。”
“那是我炼制极品清心丹用的,二师兄你住口。”墟上烟没能在最后时刻抢救会自己的药材,顿时升起愤怒,将自己手上关节按的咔吧咔吧响。
栖风认怂:“回头师兄给你找更好的,亲自……亲自让人给你送到丹鼎阁。”
皇宫中的修士品阶并不高,要是在别的地方,给这三人端茶递水都用不上,现在不想用人家,人家还上赶着往上凑。
乾元大陆上事情都新奇着呢。
修为微末的修士见识过,觉得离他太远,才来凡间求一份荣华富贵,旁人听了都是要笑话的。
这他都能认下来,也算有胸襟有见识了,只是那个听说过众妙门,擒风楼,丹鼎派,三尺阁的四位大能是师兄弟,也经受不住。
符篆,炼器,丹药,剑修,一个个够得着吗?
那他们的师父又该是怎么逆天的人物?
今日也是算是赶巧了,碰上了,他是修了多少世的福气才能恰巧遇见以为飞升真仙。
引荐的话是不敢说了,只能战战兢兢将眼前三个人伺候好了,他们剩下的茶根能施舍点,也是他天大的机遇了。
到了晚上,燕知予坐在河边。万俟夙夜站在岸上柳树下。
为了迎接仙人,皇宫里早早放起了烟花,巨大的火花在空中绽放,照亮整个夜空。
万俟夙夜幽幽看着水面的倒映。
烟花的影子跟燕知予的重合在一起。
“师父。”燕知予叫了一声。
夜凉如水。
“嗯。”万俟夙夜不经意的答。
那话在嗓子眼里滚了两滚,终于还是咽下去了,这样就好,万一说了,师父拔腿走了,找谁哭冤枉去。
“你有什么话?”万俟夙夜问道。
“无。”燕知予咬住下唇,将话堵着,不能泄露半个出来。
万俟夙夜很不解:“有话直说。”
皇宫里水镜前,三个人已经勾着头等着下文。
无为激动的搓着手:“瞧瞧,我这大师兄是不是料事如神,燕知予终于憋不住了。”
栖风说:“我看未必。”
墟上烟这是抬抬眼,没搭理他们俩,已经在皇宫中升起了炉子,打算炼一炉丹,用药气养养宝贝小炉子。
水镜中,燕知予抬起头。
“师父……”
无为隔着水镜催促:“快点快点。”
嘎吱——
水镜碎了。
无为顿时蔫了下来:“诶?这镜子什么毛病,二师弟?你这镜子有谱没谱?”
“你觉得呢?”栖风问道。
无为瘪着嘴,叹出一口气。
墟上烟手法娴熟的炼制着丹药,对药炉的控制已经进入化境一般。
炼丹像是信手拈花一样简单。
墟上烟说:“你们俩觉得呢?这地方,还有谁能碎了栖风的水镜?”
大概也就只有万俟夙夜了。
万俟夙夜不让他们看,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有戏!
水中落了一片柳叶,惊起圈圈涟漪。
燕知予站了起来,却还是比万俟夙夜矮了一点。
他抬头看着万俟夙夜的双眼,终于决定快刀斩乱麻。
他赴死一样,踮起脚尖,凑上前:“师父,你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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