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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暮海重重地“唉”了一声,无奈地望着叶清衣的侧脸:“叶仙师,溪某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说溪某该怎么办?”
叶清衣听罢忍不住又是咳嗽了几声,他抬眸望向半空,自言自语道:“溪公子不是该在禁室里闭门思过吗?”
“这……”溪暮海一张老脸黑成酱色,“是我管教无方,使得那逆子无法无天,居然不顾父命带着玲珑从禁室里逃了出来,今朝过后,溪某定好好管教这逆子!”
叶清衣不予置评地笑了笑,盯着那魅妖,冷漠道:“渡灵珠,在你的身上?”
“不错!渡灵珠是在我身上,若叶峰主还不肯打开结界,我就把溪公子的灵力通通吸光,再将他的骨头一点一点的捏碎了。”
魅妖边说边用长长的指甲在溪彦茗的身上来回比划,吓得溪彦茗大声嚎啕:“爹!叶仙师!救我啊!”
叶清衣烦躁地闭了闭眼睛。
“我可以放你走,可渡灵珠是寒晶谷的东西,请你将渡灵珠交出来,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哈哈哈哈!”魅妖仰头大笑,碧绿色的眼眸中寒光一闪,肆无忌惮地嘲讽道,“你们人界从我们妖界拿走了多少东西?如今,我不过去夺走了一颗小小的渡灵珠,你们居然要我物归原主?可笑,真是可笑!叶峰主,溪谷主,往事匆匆十六载,妖界与人界的仇,早晚要清算,我今日报不得仇,不代表我明日也报不得仇,溪谷主,寒晶谷……我是毁定了的!”
“你!!!”溪暮海被魅妖气得身子一晃,“你这该死的妖物,竟敢口出狂言!”
“我凭什么不敢口出狂言!”魅妖厉声一叱,“先是寒晶谷,再是玉穹山,你们谁都别想跑!哈哈哈!”
叶清衣沉着脸望着在半空中叫骂挑衅的魅妖,不急不缓地道了句:“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魅妖笑声顿断,睨着叶清衣:“叶峰主此话何意?”
叶清衣吁了口气:“待会儿我会打开阵网,只是,只容一人通过,你要及时松开溪公子,且逃得快一些。”
魅妖觑了觑妖气腾腾的绿眸,似是不大理解叶清衣的话,但他没有多说什么,目光环视一周后落在落琼台上莫名一点,阴恻恻道了句:“大恩不言谢,他日有缘再会。”
那魅妖在看谁?叶清衣顺着那抹绿光看向身后,不想竟是对上了一张清隽冶丽的脸。
玄墨箫?
叶清衣隐约觉得有些古怪,奈何玄墨箫一脸镇定,望着他的目光一如在暖阁中那般清澈尊敬,看不出一丝不诡。
“叶峰主!”急不可待的魅妖唤道,“可以打开阵网了吗?我怕时间太久,溪公子便要血尽而亡了。”
叶清衣这方转过头,定睛一看,只见魅妖漆黑的指甲长出数寸,根根扎进了溪彦茗的脖颈中,流了一地的鲜血。
“茗儿!”溪暮海颤声请求,“叶仙师,快将茗儿救下来吧!那孩子快要被折磨死了!”
叶清衣“嗯”了一声,缓缓抬右手。
白玉扇骨般的手指轻轻动了动,铁指环上倏然飘出了一缕绿色灵光,那灵光扶摇而上,如一条绿色的纱绦飞入阵网中,旋转飞舞,渐渐在阵网上扯出一个只容一人进出的缺口。
“请吧。”叶清衣优雅地比了个请的动作。
魅妖看了看叶清衣,又抬头瞧了瞧阵网,扔下溪彦茗,化成一道黑烟朝那散发着幽幽绿光的方向飞了过去。
“茗儿!”
“表哥!”
溪暮海与一众寒晶谷弟子扑向摔落在地的溪彦茗,竟是无人再顾及魅妖,那魅妖飞得极快,流星般穿过阵网,继而隐匿在茫茫夜色下。
缀满金色铃铛的阵网,随之消失不见。
“他逃走了!”玄墨箫惊道,“师父,师叔,那魅妖真的逃走了。”
叶清衣含笑不语,苏梦笙摇着扇子,同样含笑不语。
“师父,师叔,我们不追吗?渡灵珠还在那魅妖的手上呢!”玄墨箫疾步至叶清衣与苏梦笙身前,焦急道。
苏梦笙合了扇子,一脸的不慌不忙:“小子,你家谷主都不急,你急什么?那渡灵珠再金贵,金贵得过溪公子的命吗?”
玄墨箫一怔,忽然间说不出话了。
此语无异于在玄墨箫的伤口上撒盐,毕竟溪暮海从没关心过玄墨箫,即便玄墨箫曾是他座下的弟子。
“你这当师父的嘴巴可真够毒的。”叶清衣微笑地望住玄墨箫,“墨箫,你在望月阁中可与那魅妖打过照面。”
少年清澈的眸子微荡:“没有啊……不过,弟子不清楚那魅妖有没有看到弟子的脸。”
“哦。”叶清衣应了一声陷入沉默,玄墨箫望着叶清衣谪仙般出尘绝艳,秀丽脱俗的侧颜,默默将手背到了身后。
落琼台下,溪暮海已命人将重伤在身的溪彦茗抬走。
险些痛失爱子的溪暮海怒气冲天地赌咒:“可恶……今日之辱,溪某记下了,他人定剐了那魅妖!以泄心头之恨!”
“不用等着来日。”站在落琼台上的叶清衣清眸微扬,“溪谷主的这个愿望,马上就能实现。”
话音刚落,一身上布满金色铜铃的怪物从天而降,重重摔在了落琼台前。
叶清衣望着那怪物淡淡一笑:“别来无恙啊,小魅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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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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