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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衣听得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怎么会……怎么会……玄墨箫明明答应了他,命妖族的人不要肆意妄为,滥杀无辜的!
“箫儿?”叶清衣颤声道,“你、你是否该给我个解释?”
玄墨箫目光一沉,默默盯着叶清衣道:“师叔,弟子也在等着师叔给我一个解释。”
叶清衣身形一晃。
“你们要算账便与我来算吧,事情都是我做下的,与玄墨箫无关。”
僵持间,肃音从天而降,不慌不忙地走到了玄墨箫的身边。
他披着一件雪白色的斗篷,精致的小脸半隐在蓬松的羽毛中,整个人从里往外透漏着一股子魅妖特有的灵动妖媚的气息。
“是你?”玄墨箫没什么好脸色地看着款步走向自己的肃音,“肃音,你竟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
“算不得阳奉阴违。”肃音淡定地站在玄墨箫身前,“我的的确确将你的话告诉他们了,可族人不甘心,不肯听,我管的了一个两个,管不了十个百个,况且你的外祖父,妖皇陛下也逃出生天的,妖皇陛下口口声声要与修真界寻仇,口口声声说要为你建立千秋功业,我能怎么办?”
“千秋功业?”玄墨箫哂笑,“谁的千秋功业?我吗?我何曾稀罕这个?”
肃音闻言妩媚至极地一笑,凑到玄墨箫耳边,低声地道:“我知道你不稀罕这个,你稀罕的,普天之下不只有一个叶清衣吗?可惜啊可惜,你便是挖苦心思地对人家好,人家也要想方设法地离开你呢?”
玄墨箫一双清幽乌眸倏地变得狠厉起来。
肃音勾人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拉开了自己与玄墨箫之间的距离,意味深长地朝着不明觉厉望着他二人的叶清衣笑了下。
“臭狐狸!你来了?哈哈哈,你来的正好,爷爷今日便也将你料理了!”苏梦笙狂傲道。
肃音轻哼两声,傲慢轻蔑地说:“死叫花子,你才练了几天功?又不是连城了紫玉丹功,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要料理我?好啊,你来试试……”
早已箭在弦上的苏梦笙沉声一笑:“试试便试试。”
说罢,提剑朝肃音飞了出去。
华子尘也不犹豫,化成一道白闪冲向玄墨箫,宴清河见状,同样朝玄墨箫杀了过去。
叶清衣被杜仲牢牢护着,看着那五人在魔宫大殿前卷起两道漩涡。
叶清衣一颗心高高悬了起来,眼睛在玄墨箫与苏梦笙身上来回穿梭,又怕狐妖伤了苏梦笙,又怕玄墨箫伤了华子尘,更怕华子尘与宴清河伤了玄墨箫。然而不多时,他便打消了玄墨箫会被华子尘与宴清河所伤的顾虑,因为,即便出关后的华子尘与妖化后的宴清河强强联手,依旧不是玄墨箫的对手。
况且玄墨箫身上还有渡灵珠这个法宝在,要对付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不过须臾之间,玄墨箫便已占了上风,周身烈烈杀气令华子尘宴清河二人无法靠近,另一边,苏梦笙已将肃音困于剑阵之中,小妖狐跪立在地,面上人脸与狐脸交替出现,怕是快要被苏梦笙打出原形。
“叶师兄,咱们快些走吧。”杜仲见状不妙,便要拉着叶清衣离开。
叶清衣一颗心全在那几人,尤其是在玄墨箫的身上,如何可跟杜仲走,杜仲无奈,只得施术拴住了叶清衣的手,托着他向山下飞去。
玄墨箫见状立刻冲向了叶清衣,却被筋疲力尽的华子尘持剑拦住。
眼见得此幕的叶清衣心底狠狠一抽,对着杜仲道:“杜师弟,你走吧,我要留下来……”
杜仲转过头来看了叶清衣一眼:“留下来干什么?继续做那畜生的禁脔吗?”
杜仲的话难听却又直白,结结实实地在叶清衣的胸口击了一拳,叶清衣张了张口,想要告诉杜仲玄墨箫是真心喜欢他,想要与他结成道侣,并不是将他当做禁脔,然而话未张口,便见一只小狼扑了过来,狠狠咬住了杜仲的衣摆。
那小狼不过叶清衣手臂这么长,便是咬牙切齿地用尽了吃奶的劲,依旧奈何不了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叶清衣万万没想到福仔追了过来,一时间百感交集,声音发抖地道:“福仔,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福仔俨然将杜仲当成了要抢走叶清衣的坏人,对着杜仲龇着狼牙,又抓又咬。杜仲忍无可忍,一脚将福仔踹开,继续朝山下跑,福仔在地上连着打了个几个滚,见叶清衣仍被杜仲拽着,扬起头,声嘶力竭地呼嚎起来。
妖狼嚎音炸响在魔宫上空,直听得叶清衣头皮发麻,忽然,更多的狼嚎之音响起,且比福仔发出的更凄厉,更洪亮,更令人害怕。
那明显是成年妖狼的嚎叫声。
身后,响起了群狼奔跑的声音。
叶清衣停下脚步,转身朝后一看,却见一只比寻常的狼大出两倍的青目妖狼伸着漆黑的利爪朝他与杜仲扑了过来,叶清衣一愣,正待反应,忽听杜仲大喝一声“清衣,小心!”,紧接着便撞进了一个满是药香的怀抱。
一切发生的太快,叶清衣感觉一黑一亮的一瞬间,浓郁的血腥味便冲进了他的鼻腔。
他不知道那是谁的血,却知道自己并不痛,他慌忙挣开杜仲的怀抱,却见杜仲的脖子上,胸膛上,被抓出了数道血痕。
道道血痕,血流如注。
叶清衣沸腾的心忽然就不跳了,怔怔地望着浑身是血的杜仲,骇得说不出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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