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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衣冠冢默默地凝望着叶清衣。
叶清衣心中一阵绞痛,颤抖地跪在地上,为杜仲上香磕头。
玄墨箫守着叶清衣, 痛彻心扉。
肃音与福仔站在结界外, 面无表情地望着结界内的二人,福仔许是猜到了自己惹了祸, 耷拉着耳朵哼哼唧唧地叫个不停, 想要靠近叶清衣, 却又怕叶清衣生气,便一直遥遥望着自己的主人,又委屈,又伤心。
玄墨箫哪敢再让叶清衣受刺激,朝着肃音与小狼妖挥了下手,示意二人离去。
肃音会意,抱起小狼妖正欲离开,苏梦笙踩着佩剑跳在了结界外。
肃音才被苏梦笙所伤,见了此人,当真是无比羞愤:“你来了?”肃音恨道,“他现在一心守着他的师父,可没空见你!”
苏梦笙冷哼一声,睨着肃音道:“不想死就赶紧滚开!我饶你一次,却不可能饶你两次!你不要不识好歹!”
“谁用你饶了!”肃音不服气,“你以为你自作聪明地放我一回我就感激你了?呸!苏梦笙,你我之间的血海深仇我永世不忘,只要我还活着,便会向你寻仇。”
“小骚狐狸,牙尖嘴硬!”苏梦笙提了提裤腰带,痞里痞气地走到肃音面前,“我就喜欢看你这副不服气,却又那我无可奈何的样子!小骚狐狸,我不杀你了,我等着你,我看你什么时候有那个本事来找我寻仇。”
肃音一张俏脸被苏梦笙气得铁青。
结界内,叶清衣隐隐约约听到了苏梦笙与肃音的争论声,他勉强抬高了声音唤道:“苏师兄……”
与肃音争执不休的苏梦笙一愣,破开结界,飞到了叶清衣身旁。
“清衣。”苏梦笙半跪在地,看了眼杜仲的衣冠冢,眼圈一下子红了,“我说你怎么不回玉穹山祭奠杜师弟,原来是在魔宫为杜师弟立了衣冠冢。我只当那小畜生把你扣住了,想着来营救你。”
苏梦笙口中的小畜生自然指的是玄墨箫,昔日感情俱佳的师徒,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叶清衣怅然不语,苏梦笙见叶清衣闷闷的,精神欠佳不说整个人虚飘得很,好像是一股气浮在自己面前,便觉得胸口钝钝的疼。
“叶师弟,你怎么样?”苏梦笙挽住叶清衣的手,悲戚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莽撞行事,擅作主张带你和杜师弟离开魔宫,我、我真是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是我害了杜师弟,是我啊!”
叶清衣缓缓闭了闭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
“叶师弟,如今我只有你和掌门师兄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你愿意与我那逆徒在一起,我也不拦着了,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苏梦笙说着说着瘫坐在地,无助地恸哭起来。
叶清衣从没见苏梦笙哭得这么伤心过。
时间与变故当真可以改变一个人,之前的苏梦笙那么清贵高傲,万万做不出坐地哀嚎这样的事的。
叶清衣一时感慨万千,他垂下手拨了拨叶清衣的袖子,苦笑着问:“苏师兄,你放心好了,我没事的。”他靠着玄墨箫缓了口气,“掌门师兄呢?他可好。”
“还好。”苏梦笙抹了两把眼泪,“掌门师兄一向撑得住事,安置好杜师弟的后事后,便去伏妖了。”
说到此处,苏梦笙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他抬头盯住玄墨箫:“你报了仇,痛快了,可你看到修真界被你害成什么样子了吗?你那位妖皇外祖父,带着妖魔鬼怪四处生事,烧杀掠夺无恶不作,你好歹也是溪暮遥的儿子,当真一点人性都没有,一点正义感都没有?”
玄墨箫无动于衷,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叶清衣。
苏梦笙顺着玄墨箫的目光看过去,只得恨恨地“唉”了一声。
“修真界的事,我们必须要管……”叶清衣说着一顿,紧靠住玄墨箫,忽然间没了动静。
玄墨箫吓得跪在地上,轻轻晃动着叶清衣的肩膀呼唤:“师叔!师叔!”
“他昏过去了。”苏梦笙哀伤道,“杜仲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
玄墨箫眼睛红得仿佛要滴出血,他何尝不知杜仲的死对叶清衣打击太大,何尝不知叶清衣精神遭受重击之下,性命垂危!
“我要带叶师叔走,永永远远的离开这里!”
玄墨箫一把将叶清衣抱在怀中,带着他便要离去,苏梦笙见状道:“孽畜!你要带着他去哪!”
玄墨箫一脸决绝:“师父莫要问了,总之有我在,我绝不会让师叔出事的!”
苏梦笙冷哼:“你?你除了多闯几次东郡十九州还有什么办法?小子,别看你如今法力通天,饶是你再怎么厉害,东郡十九州那样的地方多去几次,也是个死字!”
玄墨箫被苏梦笙戳到痛处,眼底绿芒乍现,僵持中,叶清衣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看了看紧紧抱着自己的玄墨箫,又看了看一脸怒容的苏梦笙,迷茫道:“苏师兄,箫儿,你们在吵什么?”
苏梦笙与玄墨箫见叶清衣清醒了过来,皆是喜上眉梢,而且叶清衣的下一句话却将二人立刻打入了冰窟,他道:“这是哪?这又是谁的衣冠冢?”
苏梦笙与玄墨箫皆是一愣。
叶清衣一双眼睛朦朦胧胧的,他在玄墨箫怀中挣扎了挣扎,似乎想要看清衣冠冢上的字,玄墨箫见状立刻抱着叶清衣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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