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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涪同参何以忽然问起这个问题,不知可否细说?
净涪于是就将景浩界佛门目前的状况与可这三位和尚简单说道了一遍。
可、余近和归真也是被惊了一下。
什么?你那方世界的佛弟子中竟然连沙弥尼都没有?
没有沙弥尼,又哪儿来的比丘尼?
净涪点了点头。
余近想了想,问道,难道连佛门所有经典都没提起过沙弥尼和比丘尼?
净涪又点头。
归真和尚还是难以置信,他很直接地问道,佛经中常有善男子善女人之语,也没有了善女人?
净涪这回没点头了,他直接抬起袖子遮住了脸庞。
佛经总数十万八千部,这么多年也还时有更多的经典自佛家各大胜地流出,你景浩界就算仅得一部分传世,也绝不可能一部都没有记载。可和尚很有些生气,必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删改经典文句,歪曲法理......那人真是好大的胆子!也不怕世尊责怪,业力缠身?
归真和尚此时默默插了一句,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也就只有开山之祖了吧?开山传法有大功德,就算业力缠身,也会有功德护持。
可同参别太生气,余近和尚劝道,就算有大功德护持,他私心太重,想来也很难了通佛门法理。再有因果纠缠,那人就算是开山之祖,也必有大劫临身,逃不掉的。
净涪默默地听了半响,才放下衣袖,与余近这三位和尚稽首作礼,道,我来这普陀山之时,那位祖师已然遣送法身返回世界,重新修订传世佛经佛典......做事也是相当努力勤勉。
净涪相当公正,未曾对这些和尚隐瞒慧真罗汉的修补。
他也有在着力弥补。
可和尚与余近和尚一时无话,倒是归真和尚淡淡道,他的着力弥补,真是因为他知道错了?还是因为他的修行难得存进,灾劫临身,所以才不得不进行弥补?
净涪一时无法接话。
归真和尚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与他不是修的同一脉吧?
净涪无声点头。
这委实不是不太难猜测。
净涪明显走的禅宗一脉,禅宗最是讲究明心见性,那位开山之祖若也是走这一脉的,他为一己私心做下那样的恶事,就算有大功德护持,又怎么能够存留至今日,还能遣送法身返回世界弥补?
归真和尚又道,他是走的净土一脉?
不等净涪搭话,归真和尚就自己点头了。
是了,也就只有净土一脉才会让他有机会走到这般远。
净涪多看了归真和尚两眼,态度很有些恭谨。
这位......怕是有些来历啊。
另一边的余近与可两位和尚也不是瞎子,此刻也看出了些端倪,早平复了心绪,静静地听着。
归真和尚自也看出来了,他只是笑一笑,便继续问净涪道,你明明知晓此处乃是观世音尊者道场,仍然问了方才那样一个问题,是想要在你们那里重开沙弥尼一脉?
弟子是有此意,也已经有了些布置,但是......净涪面上流露了几分难色,进展不是太理想,成果寥寥。
在筹谋建设景浩界冥府的同时,净涪其实也没有放下对沙弥尼一脉的布置。皇甫明棂只是其中一个关键的引子,但也仅仅只是一个范例,想要真正的发展沙弥尼一脉,光只她一人是不够的。
远远不够。
净涪为法脉计,曾在一众信众中试探过,但哪怕是最虔诚的信女,也只愿意供奉诸佛,真正愿意受戒皈依的,只有寥寥。
净涪一度曾将自己弟子副令交于皇甫明棂,但皇甫明棂虽接过了副令,却是迟迟下定不了决心,故而净涪又将这枚副令收回,另给了他人。
然而,即便那夫人是净涪特意考察过了的,在后来的魔劫中也还是没能经住家族挽留,迟迟未能进入妙音寺修行,才又由皇甫明棂占去净涪座下记名弟子名分。
此间反复,多少也能反应出了沙弥尼这一脉发展的艰难。女子心性柔软,牵挂重重,要让她们将俗世种种尽皆舍弃,皈依世尊座下,岂是容易?尤其景浩界千万年来还未有过一个真正的沙弥尼,她们是真正的开路人,就更是艰难困窘。
也是净涪到了此间,见到这许多来自各处地界的比丘、和尚,才想要寻问寻问,或许能得到几个破局的办法。
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子艰难,若真能给她们开出一条路来,净涪佛身也愿意成全。
只是......这也得要她们自个愿意走出来,往前走才行。
归真和尚深深看了净涪一眼,竟站起身来,合掌向净涪一礼,同参此心,足可称慈悲。
净涪佛身连忙避让,不敢受礼,不过是一点念想,稍稍做些指引,如何就能称得上慈悲?更别提还什么都没做成......
归真和尚摇摇头,但见净涪始终避让,也就没再坚持。
归真和尚想了想,又道,此中种种说来话长,我等不若寻了一个地方坐下慢慢说?
净涪佛身自然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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