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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真僧人见他们气息猛然一滞,面上似有惊悸浮起,这才偏了目光重新盯紧净涪,怎么,净涪和尚,不可以吗?
净涪倒是全不惧他,迎上他的视线便道,倘若是慧真祖师法架降临,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但现下景浩界世界破败,没往常时候那么坚固,我且希望祖师法架降临的时候能注意一些,切莫肆意妄为。
净涪是真的顾忌。
单看恒真僧人现下的模样,也能大概率推测出那位慧真祖师的状态了,明明白白的不太好。谁知道这位祖师到时候会不会因为什么事失去控制,连累了整个景浩界?
景浩界现在是真的残破、单薄,可经受不住一位罗汉的折腾。
恒真僧人的气势难得滞了一滞。
他沉默半响,到底轻咳一声,道,净涪和尚放心,他踏入景浩界之前会有所制约的。
净涪不太放心,追问了他一句,果真。
恒真僧人点点头。
净涪便道,既然如此,还请慧真祖师法架踏入景浩界之前,先去我寺各位祖师那里走一趟吧。
恒真僧人沉默了一下。
净涪说得很是好听,但其实内中的意味,堂中各人都很清楚。
慧真罗汉去妙音寺各位祖师那边走得这一趟,想要出来,身上怎么也得带上几道制约才行吧。
清源方丈看了一眼净涪,也笑着帮忙修饰一番,慧真祖师久在佛国修行,多年也难得离开佛国,更何况又是要回景浩界一趟,想来也确实需要与各位同参好生道别一番才对。我等请祖师在归来前往我妙音寺各位祖师处走一趟,咳,也是想着或许各位祖师会对我们这些后辈弟子有些指点也不一定。
不瞒恒真祖师,我寺里的各位先辈离开景浩界已久,少有音讯传出,我们这些后辈弟子也很担心各位祖师的情况。
他很诚恳地道,请祖师看在我等弟子的殷殷诚心上,往各处祖师处走一趟,也好帮忙我等探听一下各位祖师的现状,让我等后辈弟子多少能够安心一点。
清源方丈递得一块光滑铮亮的好台阶,恒真僧人哪怕知道内里另有意味,也是愿意顺着这块台阶走下来的。
到底就算不为景浩界,单只为了他自己,也确实得加上一些限制不是?他的大因果就牵系在景浩界的众生上,景浩界若真被他折腾得散架了,不说他身上现在的那份大因果还能不能解开,他还得平白再添上一道灭世大因果。
两重大因果倾压下来,他再是个罗汉,也得往轮回里走上几遭。
恒真僧人叹了口气,我允了你们就是了。
见得恒真僧人应下,净涪与清源和尚对视一眼,都看见各自面上不甚清晰的放松。
清遥方丈看完了这一场来回,心里很有些计较,便也侧身去看恒真僧人,合掌低头见礼,祖师是要往妙音寺诸位先辈那里走一趟?
恒真僧热一看清遥方丈动作就猜到他接下来会跟他说什么,可他都已经答应了妙音寺这边,转头就拒绝妙潭寺方丈很不好,便只得点头,是。
清遥方丈面色也就更诚恳了几分,还请祖师慈愍我等妙潭寺后辈,也帮我等探听一下寺中各位先辈的消息。
妙理寺、妙空寺、妙安寺、妙定寺五寺的方丈俱各转身出列,跟在清遥方丈后头向恒真僧人合掌稽首见礼,也来相请。
纵然恒真僧人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当这一出真正在他面前演出的时候,他心头还是闷了一瞬。
快速稳住自己的声音与表情,恒真僧人叹了一口气,答道,你等不必如此,我都应下了就是。
堂中各位方丈与净涪、净音一众人等,又是齐齐合掌一拜,多谢祖师慈愍。
只剩清见主持领着各寺的佛子默默坐在蒲团上,看着这一派来回。
清见主持是心累,净栋比丘是见清见主持没有动作,也就继续在蒲团上安坐了,但与净栋比丘同坐一列的各寺佛子却是一时没跟上自家方丈的步调。
到得他们领会自家方丈的意思,想要跟上的时候,却又是慢了。
索性方才净音、清源方丈与恒真僧人你来我回地应答的时候,妙音寺的佛子净音也一直安坐在蒲团上,什么都没做。那这一回,他们也是可以学一学净音的。
恒真僧人摆摆手,看着这一众方丈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又自偏头看了清见主持一眼,看他是不是也要跟着作妖。
然而清见主持压根没看他,就闭目在蒲团上坐着,仿佛已然沉入了定境中去。
恒真僧人心下哼了一声,也自闭上眼睛,默然静坐。
反正他的事情基本已经解决了,剩下的那些事也轮不到他来管,他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想一想他自己这边接下来该是个什么章程。
毕竟他先前还在各处游走,引领各地凡僧入门修行,如今他已经找到了另一个化解因果的方法,眼见又将能从这里头分去不少的功德与气数,那先前他做的那些事......是不是也该停一停?
虽然等本尊亲身莅临景浩界之后,这片暗土里头的沉积必能快速度去,他实不必如此急躁,但是谁知道佛国里的那些后辈会不会想要趁机拖住他,好让景浩界里的各寺多占上几日,捞上几分功德与气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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