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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笃大和尚扫了一眼,见俱已准备妥当,方才又高唱了一声,拜!
净涪捧着手中清香又是躬身一拜,原本无火无烟的清香顶上当即就升起了三道细长的烟柱。
净涪上前两步,将手中清香插入供案前方的大香炉上。
在净涪这位主祭之后,便是清源方丈、净音,接着就又是妙音寺上下一众佛弟子们。
寻着这一点间隙,净涪方才得以分神去探寻自己身上的异状。可他此刻还在水陆道场中,不好当即取来镜子细看,也不好抬手去细细探查那片灼热的皮肤,只能以心神探查。
可他仅仅只是将心神凝聚到那一片灼热的皮肤处而已,竟就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不知自何处而来,只落入落入心底。
净涪抬眼去看墙壁上挂着的那一幅迦叶尊者画像。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那画像里的迦叶尊者的目光正从微微掀开的眼皮中透出,落到他身上。
净涪心中一顿,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识海世界里,净涪本尊终于发声,需要换了我来么?
净涪虽有三身,但在这种情况下,心魔身不适合出面,所以如果这会儿净涪佛身有心抽身而出,那便只能由本尊来接手了。
净涪佛身透过正将手上燃起的清香插入香炉中的一应佛弟子看向那位迦叶尊者,往识海世界里道,不,还是我来。
有始有终方才是正统。
净涪本尊再没有作声,只任他自己做决定。
净涪佛身站立在原地,默然看了那位迦叶尊者片刻,又自垂落眼睑。
列队过来与迦叶尊者上香的诸位大和尚们认认真真地将手上清香插入香炉中后,便要与一众师兄弟等列队返回他们的位置,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净涪,尽皆忍不住顿了一顿,目光在净涪眉心处转了又转。
净涪佛身便是再迟钝,也发现其中的不对了,但他只是垂眼默然站着,不曾多有动作,只细细感知着眉心处那一片温度正在渐渐攀升的皮肤。
倒是清见主持、恒真僧人这些观礼的客人无甚要事在身,可以随意观望此间各处情形,此刻发现了诸位大和尚的动作,一时也都顺着诸位大和尚的动作往净涪方向看去。
只是他们这会儿所在的位置不是在最末就是在侧旁两端,净涪又正站在这祖师堂的最前方,直面迦叶尊者画像,他们是怎么都看不到净涪的正面,只能作罢。
待到各位妙音寺弟子尽皆将清香插入香炉中又各自回归座位之后,清笃大和尚方才又开始高唱。
......当进供。
唱完,他偏过头去看净涪,就要对净涪点头,准备提醒他给迦叶尊者上供品。
但清笃大和尚的目光才望见净涪,就先看定了净涪眉心处。
那片皮肤上原本就隐隐起伏的金色纹路此时已经彻底成形,那是一朵......庄严圣洁、殊胜清净的金婆罗花。
不知是净涪自己的缘故,还是真的仅仅只是清笃大和尚的错觉,他竟看见那金婆罗花花瓣微颤,似要随风摇曳。
清笃大和尚的动作当即就停顿了下来。
幸而净涪本也不需要他特意来提醒,听得清笃大和尚的唱词之后,净涪便又抬手伸入随身褡裢里,从里间捧出一本《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来,迈步来到供案前,将这部由妙音寺上下弟子协力抄成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奉到条案上。
净涪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就又有清源方丈和净音依次从他身后走来,将他们手中捧着的灵果、净水等物什也供奉到条案上。
道家祭祖,必有三牲,佛家却不然。
清笃大和尚好容易将自己的目光从净涪脸上收回,又稳定了心神,看着清源方丈和净音上了供品之后,他方才又高唱道,妙音寺上下诸弟子等,请迦叶祖师享祭。
他唱完,当即就转身来面对迦叶尊者画像,合掌再度躬身而拜。
净涪也与清源方丈、净音连同妙音寺其他弟子等,尽皆合掌躬身而拜,同唱道,妙音寺上下诸弟子等,请迦叶祖师享祭。
山呼海啸一样的唱礼声在这妙音寺祖师堂中爆发,又浩浩荡荡地向着外间扫荡而去。
唱礼声中,那幅迦叶尊者画像忽然一颤,有一片清光从卷轴中纵出,围着这一整个祖师堂团团转了一圈,又重新投入那幅迦叶尊者画像中去。
清笃大和尚看着那团清光归入迦叶尊者画像中,又是深吸一口气,高唱道,诸弟子再上香。
净涪领着清源方丈、净音等人又捧了清香在手,拜得一拜燃起清香之后,再依次将手中线香插入香炉中。
待到所有弟子归位站好,清笃大和尚仍是高唱得一声,诸弟子三上香。
净涪等又一次将线香供上。
如此一番动作之后,流程已经到了祭礼的最末。
清笃大和尚团团看了一圈祖师堂中,目光在清见、恒真僧人等客人中转过,又唱道,妙音寺上下弟子上香毕已,请诸位观者礼祭。
这是清源方丈和净音早早定下的流程,确定时候已经和清见主持和恒真僧人等商议过,清见主持、恒真僧人等一众观礼的客人也是知道的。
如今听清笃大和尚唱礼,他们便自一整衣裳,从自己的座位上走出,列队来到条案之前,各各捧了清香,也是一拜燃起,方才将手中线香插入香炉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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