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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神鸟有些不解,在张远山肩膀上歪着脑袋看菩提树幼苗,为什么呢?因为那对师兄弟?
菩提树幼苗答道,因为那对师兄弟。
那对师兄弟不是福和那家伙的弟子吗?他似乎对小和尚不太友好吧。五方神鸟问道。
他虽然来得有点迟,没有见过福和罗汉两次上门来寻净涪时候的模样,但也灵敏,见到张远山当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对那福和罗汉出手,就知道这里很有些文章。
菩提树幼苗就答道,福和罗汉是对净涪小和尚不太友好,可他的两个弟子,慧诚比丘与慧因比丘,对净涪小和尚却是相当崇敬,净涪小和尚也是知道的。
他们师兄弟两人能够明辨是非,努力在如今这局势中寻找到合适道路,且真正地着落到实处,净涪小和尚知道了必定会很高兴。
是的,当前隐在识海世界里,为佛身留心着四下情况的心魔身确实很是高兴。
他那扬起的唇角,此刻就隐在撑着下颌的手指阴影里。
别看福和罗汉在法脉传承与弟子之间做出了取舍,就真的以为慧诚、慧因两位比丘在他心里没有分量。
真要是没有分量,福和罗汉也不会千里迢迢携了两位弟子来到这方陌生的天地了。
福和这次取了法脉传承,而选择暂且搁置自家的两个弟子,不过是因为他相信自家的两个弟子暂时安全无忧,且需要一些空间与时间来仔细思考自己的前路。
如此而已。
并不是真就完全放任了他那两个弟子。
而现在......好戏就来了。
他家两个弟子确实用了这一点时间和空间来思考自己的前路,但他们确定下来的道路与方向,却与福和罗汉自己择定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差异。
心魔身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好奇,等慧诚、慧因这两位比丘真正站到福和罗汉面前的时候,福和罗汉到底会怎么选。
弟子,还是他自己替传承的法脉确定下来的方向?
对于净涪心魔身的那点恶趣味,菩提树幼苗现在是不知道的,它仍在专心地跟五方神鸟解释。
而且慧诚、慧因两位比丘是佛门的弟子,我则是佛门的菩提树,他们两个寻到了自己的方向,且还在努力践行自己的道路......我见了,难道不该高兴么?
菩提树幼苗问得很是诚恳,倒让五方神鸟一时哑言。
张远山在旁边看了个全场,此刻见五方神鸟一副你说得太合情合理了,我居然无从反驳偏又强撑着不愿在菩提树幼苗面前认输的表情,更是笑到捧腹。
哈哈哈......哈哈哈......
张远山不笑还好,这一笑,直接就将菩提树幼苗与五方神鸟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自己身上来了。
菩提树幼苗不解地看向张远山,随着笑得前俯后仰的张远山前后摆动身体的五方神鸟怒从心头起,睁着一双怒眼,当即高高扬起他尖利的鸟喙,半点不留情面地狠啄在张远山的肩膀上。
那高扬起的鸟喙在阳光下刺得菩提树幼苗眼睛都痛,更是不敢让它去想象那鸟喙落在张远山肩膀时候带给他的痛楚。
菩提树幼苗浑身一个激灵,避开目光去。
果然,几乎是下一刻,张远山那高昂的、无比欢乐的大笑声就转变成了惨嚎。
痛!!!
然而,就像张远山的笑声被他自己设下的阵禁拦阻在他们附近一样,这会儿他的惨嚎声也同样被拦了下来。
这方天地间,除了张远山自己和凶徒五方神鸟之外,也就只有菩提树幼苗听见了。
可是那惨嚎声太过凄惨,以致于菩提树幼苗压根就不敢招惹五方神鸟。菩提树幼苗那生长得越发茂密繁盛的枝叶不知什么时候竟翻转了过来,紧贴着树身,就像是拿了手来捂住自己耳朵的人一样。
一直到得五方神鸟出尽了胸中一腔怒气,他才终于愿意放开尖喙上那皮肉,拿着鸟喙一下下、异常仔细且认真地梳理着他有些凌乱的羽毛。
仿佛那边凄惨号呼的张远山还不及他这一身翎羽来得重要。
张远山自然也是看得清楚的,他一边惨嚎,一边极力眨出泪水来,拿着那显然就很假的眼睛去瞥五方神鸟。
五方神鸟是半点都不带搭理他的。
但没关系。
五方神鸟不愿意帮他搭戏,张远山自己就能接下来。
于是他那原本惊天动地的惨嚎声就渐渐多了哀怨,那哀怨凄凄惨惨的,着实让眼见局势平稳以致渐渐放下警惕的菩提树幼苗撞了个正着,直接令它的身体都抖了好一会儿,险些将菩提树幼苗身上还算是青绿的菩提叶都给震了下来。
五方神鸟见得菩提树幼苗的惨状,嗤笑了一声。
真正给自己出了一口闷气的五方神鸟全不理会作戏作到上瘾的张远山,继续将目光放长了去,细看那福和罗汉与洪长兴之间的争峙。
甭管福和罗汉以后是不是会因为自家的两个弟子既欢喜又头疼,现在的他却是实打实地让洪长兴头疼得紧。
哪怕福和罗汉根本就没有真正地对洪长兴动手,而单只是站在那里,沉着脸庞望定洪长兴,他那一身稍稍放开的气势就已经完全凝固了这一片空间,也完全镇压了洪长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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