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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身无声笑了起来,笑容异常的猖狂得意,惹得净涪本尊都分了他一个眼神。
于是心魔身抬手在面上挡了挡。
可他只遮去了下半张脸,却没挡住那双眼睛。
净涪本尊也不多管他,只问佛身道,你那边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我现在还在定元寺里。他顿了顿,道,我在定元寺这边找到了些剑修的痕迹,跟心魔身确认过后,确定是浮屠剑宗的遗漏。但因为元和还没有出关,不好与他核对,所以还没能确定,只先收在手里。
净涪本尊听着,眸光微沉。
倒不是为着如今还没有出关的安元和,而是为了佛身透露出来的信息。
如果定元寺这边真的有浮屠剑宗遗留,那么,在玄光界各宗、各门派真传弟子四下寻找极远的这当口,定元寺可能隐藏不了太久了。
佛身该是知道净涪本尊在想什么的,他适时开口道,现在还没有玄光界修士找到定元寺这里来。
净涪本尊有些意外。
定元寺居然能将自身的秘密保存得这么久?既然是这样,那佛身又是怎么找到那些浮屠剑宗的痕迹的......
他心头生出疑惑的顷刻间,就也冒出了答案。
是......
定元寺没有着意阻拦我的探查。佛身道,只是我现在还能确定,我在定元寺里受到的这番优待,是因为我也在佛门,还是因为元和的关系。
净涪本尊沉默片刻,开口道,且先帮着遮掩,待到元和出关,再寻他确定。
佛身与心魔身没有意异议,各自应下。
说完正事,三身很快散去。
然而,不知是佛身真的歹命,还是因为定元寺的遮掩已经达到了极限,就在佛身与心魔身及本尊在识海世界里碰头的这一日下午,定元寺里来了三位气度不凡的青年剑修。
纵是有客,那也是定元寺的事情,与净涪佛身这样一个临时挂单的外来和尚没有太多的关联。
净涪佛身只在定元寺知客僧将三位剑修引入方丈禅房时候在旁边观望了一阵,就随着众僧一道散了,并没有过分探寻。
定元寺似乎也没有任何异常。
所以说似乎,是因为净涪佛身接连几日都没有在藏经阁小法堂处等到宗遇沙弥,直到第七日,宗遇沙弥才找了过来。
你说你被调送到藏经阁内阁当洒扫沙弥?净涪佛身问道。
宗遇沙弥还是那副木讷的样子,听到净涪佛身问,他就老老实实地点头,还跟净涪佛身说道,是呢,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不过就是今日里才得了空来与师兄你说起。
净涪佛身心里有许多念头,但都没有表现出来,只笑着问道,你向来就喜欢读经,这下入了藏经阁内阁,虽只是洒扫沙弥,也算是如愿了,恭喜你。
宗遇沙弥笑得傻气,多谢师兄。
宗遇沙弥笑完,才想起事情来,他低头在袖袋里找了找,找出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纸。
他手忙脚乱地摊开来,递到净涪佛身面前,低声问道,师兄,这一段,又是作何解啊?
净涪佛身接了纸张,打眼一看,沉默了一瞬。
这纸上写着一句话,却是世尊,惟愿演说如是相类诸佛名号及本大愿殊胜功德,令诸闻者业障销除。
净涪佛身很直接就笑了出来,带着点随意开口问道,这是《地藏王菩萨本愿功德经》里的一句话,宗遇师弟,你最近都是在读《地藏王菩萨本愿功德经》吗?
净涪佛身问起,宗遇沙弥就老实回答,也不是最近,打从我入寺以来,就学的这部佛经。寺里的师父说我与它有缘......
我不是很懂,什么叫有缘。
净涪佛身看了宗遇沙弥一眼,居然学了这么久?
宗遇沙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笨,就学了这么久。而且又老是忘......
净涪佛身点点头,安抚了他一句,我知道了。倘若再有什么不懂的,只来问我就好,在我离开定元寺之前,都是没问题的。
宗遇沙弥当即就笑开了,我知道,师兄你是好人。
净涪佛身笑笑,没接这话。
等宗遇沙弥请教过净涪佛身问题,紧张地念叨着净涪佛身解释与他听的那句话内容走了。
他似乎是想要尽力记忆,好让自己记得更牢更稳一点的,可是在他离开净涪佛身所在的这处云房没多久,他嘴里的话就开始错乱了,而宗遇沙弥自己还浑然不觉。
值得庆幸的是,宗遇沙弥他的记忆力真的不好。哪怕是记岔了,错误的内容也没能在他记忆里留下多少痕迹,不至于误导了他去。
净涪佛身看着宗遇沙弥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就散了。
宗遇沙弥被调入定元寺藏经阁内阁虽然看起来很凑巧,但放到有心人眼里,确实是一步好棋。
因为如果真的有人对宗遇沙弥起了疑心,定元寺这般动作反倒会引得他们想得更多。
而那些人想得越多,方向便得到了延展,很容易导向不同的结果。这样一来,那些人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同时,作为藏经阁内阁的弟子,哪怕只是一个最普通的洒扫沙弥,也没有人胆敢在没有足够理由的情况下处理他,定元寺也能顺理成章地提升宗遇沙弥身边的保护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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