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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为什么想出这样的一个法子来,我也知道你既然跟我说了,那一定是事先已经跟元和商量过,征得他同意的,但我真的不能答应。
他道,净涪,我杨元觉是你与安元和的朋友,但你以及安元和,也都是我的朋友。
我待你们的心,与你们待我的心,是一样的。
我不能答应。
净涪心魔身并不觉得意外,等杨元觉将这一番心里话说完,尽力平复胸中情绪时候,他就微叹一口气。
那叹息声是极轻的,轻到载不住里头浅薄的无奈,让它砸在他心里。另一种让他难以招架的情绪瞬间充斥了他的胸腔,逐去先前几乎要在那里扎下根来的愤怒。
单单只是这一声叹息,杨元觉就觉得自己要败下阵来了。
他发现这一刻,他的心里居然在不合时宜地生出另一种念头--倘若这就是净涪近来修成的手段之一的话,那他这位朋友可真是太厉害了。
但他又明白,净涪没有在对他施展任何手段。非要说有什么的话,那也只是诚恳。
净涪在非常诚恳地与他解说这其中的理由,而他......到底还是没能坚持住。
你想得很周到了......就按你说的来吧,净涪。
杨元觉将话说出口时候,发现自己先前一直有各种情绪在翻滚的胸腔居然平静了下来。
净涪心魔身一眼看出不对,他抬起手,放落在杨元觉的肩膀上。
杨元觉眼底渐渐成形的死寂平静被那只不轻不重却存在感异常强烈的手压了下去。
望着几乎是下意识抬起来看他的那双眼睛,净涪心魔身压下面上所有的表情,说道,伪造远古星辰道传承很难,想要伪造得天衣无缝更难,我这只得想法,却是差了步骤......
不,应该说我根本就是不知道从哪里着手比较好,元觉,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需要我的帮助?
净涪心魔身似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对,摇了摇头,继续望入杨元觉的眼睛去,一字一顿说道,我与元和都需要你的帮助。
同样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友人不可知、不可探的汹涌旋涡中而生出愧疚等诸般阴翳,杨元觉与安元和却又是不同的。
安元和是剑修,素来修行勤勉,对剑道兢兢业业,从来没有过一丝懈怠......他在日常的修行中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所以哪怕知道自己即将与朋友一同踏入生机渺茫的崎岖道路,他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实力而在怨责自己。
他知道现今的自己已经做到了最好,只愧疚于自己拖累了友人。
所以等他明悟净涪、杨元觉对他的心也跟他对净涪以及杨元觉的心思是一样的,等他确定自己根本拦不住两位友人以后,等他确定自己能为两位友人做什么以后,他也就放过了自己。
倘若到最后,他们还是暴露了,面临死结,那约莫真就是天命如此,非人力所能违逆。
但杨元觉不同。
杨元觉修阵道,平日里的修行也同样勤奋,同样没有一丝懈怠,可从上回杨元觉离开沉桑界以后就踏入自家宗门秘地专心提升自己炼气境界就能看出来,他对自己往日里不到寿元年限就打死不愿突破的做法,已经产生了动摇。
他在怀疑那样的自己到底对不对。
当时的净涪就看出这点来了,但他当时想了想,却是没有阻止杨元觉入秘地。在他看来,杨元觉开始改变自己的那个习惯,确实是一件好事。
境界突破理应任由自然,倘若不是需要夯实境界,根本不需要刻意压抑。
水满则溢,小缸子里的水倘若被放满了却还是没有被转移到大缸子里的话,继续沉积的水是有可能将水缸给撑爆的。
往常时候杨元觉的修行没有出现问题,那是他的境界低,又有阵道境界打底,就给了他任性的资本。但这样一直下去,却是不能的。
事实上,如果没有出现安元和接下浮屠剑宗传承这一档子事,等杨元觉从宗门秘地出来,不论他修为精进几何,净涪都会找机会与他谈一谈的,以避免出现杨元觉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甚至是似现下这般生出阴影的情况出现。
但人算不如天算,杨元觉闭关以后,安元和这边就接下了浮屠剑宗的传承。
若只是这般倒也还罢了,杨元觉自己就是修道之人,境界、心性不差,不至于一下子就想岔了。偏生杨元觉在宗门秘地闭关时候,弄出一个虽然比不上浮屠剑宗传承却也同样惹人觊觎的星辰道道宝来不说,安元和与净涪这两个友人为了他的安全考量,竟然想着将他身上的风险嫁接到本来就处境艰难的安元和身上去......
杨元觉心中郁郁,边上的净涪心魔身既看出来,自然当对症下药,好帮杨元觉将那郁结心思打开来。
杨元觉看着面前净涪心魔身严肃、郑重的表情,心中茫然不解,下意识就道,我的修为和你们都差了一个层次,能......能帮你们什么?
是真的差了一个层次。
更准确一点说,是差了一个大境界。
当年杨元觉与安元和在净涪的劝说下离开沉桑界时候,杨元觉只是天仙初期修为,而安元和是天仙巅峰圆满,只差一线突破成就玄仙,净涪那会儿处于无屈饶行,亦是等同道门天仙巅峰圆满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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