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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不单单是定元寺,在道门洞天遣出各家真传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整个玄光界都是浮屠剑宗这局棋盘所圈出的地界。佛身道。
那些道门真传、魔门修士,甚至是如今还没有出现的佛门弟子,但凡是出现在定元寺里的,就都是棋子。
死了的虚灵洞天真传是,出手误杀了人的朱惠洞天真传是,那两位旁观的道门真传及被当场抓住了的魔门修士也都是。甚至,今日里出手的这些定元寺大和尚及比丘,亦是同样的身份。
心魔身听着,又扯了扯半边唇角,他们是棋子,这不假。但倘若你这般认定的话,那推动这一出好戏上演的佛身你......是不是就自承了棋手的身份呢?
佛身听着心魔身这在他心头挑动他心绪的话,转头看了一眼净涪本尊所在的方向。
净涪本尊察觉到他的目光,平淡看了过来。那双眼睛的眼底处,仍是他一贯的漠然。
心魔身见此,又是呵笑一声,佛身,你莫不是接不住这个问题了?
所以需得找净涪本尊这个裁判作援手?
佛身摇了摇头,收回目光来,倒不是。
他这句话同时接了心魔身的两个问题。
或许未来的我还算得上是,但现在......佛身很清醒,还远算不上。
他将话题重新转了回来。
事实上,不独独是他们,现在的我们,也算是这局棋盘上的棋子。我们与他们的最大不同,也不过就是我们的未来,可以支撑我们成为一个相对自由一点的棋子而已。
佛身是真的清醒。
哪怕他们已经基本上确认了自己身上的特殊性,也始终未曾认为自己真的就是未来的那位大罗者。
他知道自己仍在路上。
他也知道,未来的道路还需要自己一点点走过来。
清醒的,并不仅仅只有净涪佛身,还有心魔身与本尊。
所以心魔身才会对净涪佛身这一回使用的手段如此敏感,几乎是将外间所有事情尽数抛在脑后,逼问一样尽力叩问着净涪佛身。
无他,实在是净涪佛身这一回用出来的手段,太过于契合一个棋手的身份了。
事实上,若是心魔身亲眼见过他化自在天魔主昔年对五色鹿远乌的手段,他还可能会更敏感郑重。
当年五色鹿远乌初见净涪时候,还很是看好净涪,甘愿劝说整个族群与净涪结交。可是后来呢?后来因为远乌的同族好友远东被他化自在天魔主种下魔种,远乌就彻底怨上了净涪,单方面与净涪反目成仇。
他化自在天魔主在五色鹿远乌身上使的手段算是顺水推舟,自然而然不见半分烟火气,甚是了得。单是净涪佛身如今使的这一手,完全无法与那位天魔主相提并论,但隐隐然间,他们却有了些相似之处。
也所以本尊才什么都没做,只静静地旁观着他们两个的来回,不轻易插手、不随意干涉,就等着他们这一场争论的结果出现。
比起亲自下场来叩问佛身的心魔身,净涪本尊虽什么话都没说,但到得他开口说话,那必定就是一锤定音的时候。
佛身都知道,所以他这会儿不疾不徐,只继续道,我们也好,那道门诸位洞天真传也好,魔门修士也罢,甚至是佛门即将会插手来的那些法师,不论事前是否清楚这个棋局的来龙去脉,但......
入了棋局的棋子,就需要承担起他们入局的后果。
他们是,我们也是。
棋局中,各凭手段只论胜负,我的善意是有,但那都着落在真正的无辜者身上,而不会轻易分派到他们身上去。
听佛身这么说,心魔身的目光一动,往净涪佛身所在的定元寺外间看去。
那一场细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
或许定元寺诸位大和尚以为,定元寺才是这一场奇雨的中心,是受到那位未知前辈庇护看顾的重点,但心魔身却知道,并不是。
相比起这些定元寺僧众来,真正受到照顾的,是被定元寺各处战斗爆发时候波及到的凡俗百姓。
定元寺是一座大寺,它的山脚下,居住着许多凡俗百姓。他们大多是定元寺的佃户,为定元寺耕种他们的法田。少部分没有租赁定元寺田地的,却也是仰赖着定元寺生活的平民。
为了寻找机会逃出命去,一众隐伏在定元寺附近的魔门修士在被搜罗甚至是即将被搜罗到之前,毫不客气地对那些凡俗百姓出手了。
虽然玄光界是一个法则健全且天地意志强大的中等世界,天地法则对那些向凡俗百姓出手的修士有着很强的压制与惩戒,但......
比起失陷在定元寺来,那些魔门修士更愿意面对天地意志。尤其是在他们与天地意志打过许多年交道,魔门诸天中有着成熟的应对天地意志压制、惩戒手段的前提下。
是以光光是先前定元寺各位大和尚与诸位魔门修士的争斗,就牵连了近十万数的凡俗百姓。
定元寺自然也知道这些凡俗百姓的情况,也确实有在想办法处理问题。不过为了防范其他魔门修士趁机救人,为了避免另有人在旁隐匿,再打宗遇沙弥的主意,也为了防止定元寺本寺有失,定元寺真正抽出来处理这近十万数百姓面临的危机的人手......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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