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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辛苦劳碌的日子,真是谁过谁知道。尤其看起来,这样的日子还要一直延绵下去,没有个尽头,那还如何了得?各位师叔们躲懒,日渐将事情丢回来,我拿他们没办法。
不然,还真能威逼他们这些师叔不成?
便只能在寺里各位师弟里挑选帮手。可......
可是师弟,你师兄我凄惨啊!
好不容易培养出那么几个得用的人来,过不得多时,居然就被各家堂院讨了去。
说什么自家年岁渐长、体力日衰,实在不能尽理各院堂的事务,须得人手帮扶......
说起这些事来,净音简直是满脸满眼的悲愤。
他们可都是修为不俗的修士,居然拿出这样的理由来,分明就是不想管事了,要将身上的事情丢出去!
若只是一两个师叔拿着这样离谱的理由来,我也就勉强掐着鼻子认了。可这哪是一个两个?!
他们一个堂院一个堂院整然有序地轮流着来!!这是什么?!分明就是要将我为自己带出来的人手给瓜分个干净。
尽管净音用词夸张,言语凄哀,但净涪佛身还是听明白了这数十年间妙音寺里的人事变迁。
而他也明白,这便是净音这番作态的真正原因,也是妙音寺里各位师叔伯哪怕将自己重又丢回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事务里,也要挤出这三五日清闲时光给净音的又一个原因。
数十年的岁月流转,在凡俗里,已是一代人事变迁。
便是放在妙音寺这样的修行法脉里,数十年,足够让妙音寺收录近十代弟子了。
这么多的弟子收入寺里,明显会给妙音寺带来许多变化。净音此来,非但表示寺里对净涪一如既往的看重亲近,也在尽力让净涪熟悉这个数十年后的妙音寺。
不单单是因为净涪在佛门、在景浩界天地中的声望地位,还更因为这里是净涪的家。
净音以及寺里的各位清字辈大和尚们不希望这个数十年后的妙音寺,会让净涪感到陌生。
这些心意,净涪佛身尽都看在了眼里。
所以这会儿他也尤其的配合。
不是吧,师兄,你连一个师弟都没能保下来?
净音凄凄惨惨地点头。
这实在是......净涪佛身一时气结。
净音低了低头,掩去面上的一点得意。
哼哼哼,各位师叔,让你们欺负我,师弟可是站在......
不是我说你,还没等净音将那一口憋闷的气吐出来,他忽然就听清了净涪佛身的整句话,师兄,你真是太糊涂了。
啊?净音微微睁大眼睛,不知道净涪佛身这句话到底是怎么来的。
迎着净音的目光,净涪佛身一口气将他准备的言语说道出来。
师兄啊,那些师弟既然是你为自己准备的,料想安排培养他们的都会是你。可既然如此,在诸位师弟面前掌握了先机的明明就该是师兄你,怎么还会让各位师弟轻易被各堂院的师叔伯讨了去?
诸位师弟和诸位师叔伯或许都有不当的地方,但师兄你的问题也是不少吧?
净涪佛身重重摇头。
师兄啊......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怎么就落得那样一个结果的啊?
那一副你居然都没有反省过的吗的失望表情,看得净音都快要以为自己真的就做差做错了些什么。
但幸好,即便净涪佛身的感染力与说服力超乎想象的强悍,他这会儿到底没有全力发挥,再兼之净音本身也不差,他很快就从净涪佛身的影响中挣脱出来。
不是,师弟你听我......净音急急地开口,要为自己辩白。
但净涪佛身却只有摇头,并不是很想听净音的理由。
师兄啊,师弟以为......在这方面上,你确实是该跟诸位师叔伯们再认真学学。只要你用心,说不得,你还能将人从各位师叔伯们的堂院里给带回来呢!
净音怔了半响,不知是被这话语给弄糊涂了,还是被净涪佛身话里的意思给挑动了心思。
净涪佛身唇角隐着一点笑意,却不打扰净音,自个儿又端了茶盏来,慢悠悠地啜饮着。
过得少顷,净音终于有点回过神来,他认真看着净涪佛身,面上再不见先前时候的夸张作态。
师弟的意思是......让我再去请教各位师叔?
净涪佛身同样认真地点头,却不再多说什么了。
净音静默地坐了一阵,低头看着身前几案上摆放着的那盏茶水。
茶水的温度似乎已经退去一些,没有了那氤氲的雾气。而也正因为如此,此刻的茶水清晰地倒映着他的面容。
净音如今就看着茶水里的他自己,兀自沉思。
他忽然一拍掌,大声道,不错,就应该这么干!
既然寺里原本主理着各堂院的师叔们将他为自己准备的帮手讨了去,那原本忙于理事的诸位师叔们不是就能空出时间来了?
既然他们闲了,在这一轮的人事争抢中完全落在下风的净音确实可以用请教的借口,将他手上的一部分事情分发出去。如此这般的话,他怎么着也应是能给自己争得一点喘息空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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