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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台长说的照片并不是这些照片,而是另外的,镶在黑框里的,因公牺牲的同事的照片。
荣誉室里被单独辟出了一个房间,一屋子的白菊□□,几十张黑框照片按时间顺序摆放着,他们之中,有的人被追认为烈士,有的人不够烈士条件,还有的人只剩一个空白的黑框,没有相貌也没有名字,那是执行了不能为人所知的任务......
这其中就有容羽这一世从未见过面的父母。
坤台长在大会上把话都挑明了,这是一个悲伤的话题,没有人能忘记那些同事。
于是从那次员工大会以后,所有人上下班时间,都老老实实地打了卡。
这天容羽打卡之后,先步行上了二楼。二楼是员工食堂,一天开8小时,除了早中晚正餐外,随时提供点心水果咖啡饮料。
食堂开一整天这事儿也是坤台长到任之后弄的,说大家的工作费脑子,好多人不按时吃饭,错过了饭点可以随时到二楼,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干活。
容羽端着餐盘,拿了两个馒头和一杯牛奶,坐到窗户边上,开始吃早餐。
快吃完的时候,手机铃响了,容羽嘴角不自觉地带了笑,擦手,从裤兜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嘴角的笑恹恹地收回去,“有事儿?”打电话的是安远。
“在哪儿呢?有人看到你打卡了,人怎么没上来?”安远问。
“食堂吃早饭。”容羽说,“你吃了没?没吃下来吃点儿?”
“也行,下面还有什么吃的?”
“都有,面粉包子馒头稀饭,够你吃的。”容羽看了餐台一眼,各种吃的都剩了一点。
“行,你慢点吃,等着我下来。”
没多大一会儿安远就下来了,在餐台那里左挑右捡,弄了一堆盘子,走过来。
“老容,你见着夏宽程没?”安远屁股刚挨着椅子,张口就问。
容羽抬眼,手指捏着吸管,“没有,我培训刚回。”
“你是昨天回的嘛,昨天你两没见面?”安远问。
容羽摇摇头,垂眼吸了两口牛奶。
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跟夏宽程联系了,在这期间他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曾经他和夏宽程也是经常在一起吃饭聊天,无话不谈,熟知对方行踪,从来没有超过24小时不联系的记录。
成年人的选择就是这样,非此即彼。只要选择了一种生活,就必须放弃另一种,而自己根本无法预判哪一种会更好。
对于容羽来说,更好的就是实实在在拥有的,他只要上辈子的那一个就足够了,他很清醒,也很坚决。
“我昨天没回家。”容羽解释了一句。
“你没回家?去哪儿了?”安远问。
“我跟严逍在一起。”
安远:???好吧,男人跟男人谈起恋爱来确实更加直截了当。
再想到夏宽程,唉......安远叹气。
容羽看他一眼,“你找他?”
“嗐,我这还不是想给他宽宽心,喊他出来吃个饭嘛,结果打电话给他他说不在家。”安远舀了一勺炒粉塞进嘴里。
“他说不在家就是不在家,等他回来了你再约。”容羽说。
“你这么不了解你哥?他能去哪里?我跟你说,他在家。”安远吃地急,被噎住了,赶紧抓起杯子喝了一口豆浆。
容羽抽了一张餐巾纸递给安远,“我只知道他从来不会骗人。”
“什么呀?我有一天晚上去找他,他家绝对有人,可就是不开门。”
“你怎么知道他家有人?”容羽问。
“我在楼下看到他家亮着灯。”安远说。
容羽:“也许是他走的时候忘了关灯。”
“我到他家门口听到了,房里有人说话。我还打他手机了,手机铃响我都听到了。”安远说,“我想着,你得罪他了,我可没得罪他,干嘛连我都不见了嘛?”
容羽拿餐巾纸慢慢地擦着手指,“你可以问问余墨。”
“嘿,我自己兄弟的事问个外人干嘛?”安远说。
容羽抬头瞥他一眼,“那你今天晚上跟我一起上楼看看。”
“也行,我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安远吁了一口气,“你说你们两搞成这个样子,我夹在中间真的是,唉......你说他喜欢谁不好,怎么就非得喜欢你呢?”
容羽又抽出一张纸巾,继续擦手指。
“你也真是的,你就不能喜欢夏宽程?他对你多好呀。”安远边吃边说。
“你这不是扯淡吗?你没谈过恋爱啊?你不知道喜欢是怎么回事?有的人就算对你天好地好,你也不会有那种感觉的。”容羽说。
安远看着他,“哎,那你跟严逍,你是玩玩啊,还是当真了?你这波操作......我真不懂,怎么就跟迫不及待着了火似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我时间多了没地方花吗?我跟严逍应该不算是电光火石......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容羽曲起手指轻叩一下餐桌,“你赶紧吃,吃完上去干活。”
安远低头扒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哦对了,坤台长让你到了就去他办公室,他有事找你。”
“他什么时候说的?”容羽问。
安远:“早上,我在停车场碰到他了,他知道你今天来上班。”
“他找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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