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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愕然发现自己眼前的门正在缓缓开启。
    门后,两道人影从黑暗中踏出,一人红衣墨发,姿容绝世, 一人少年端方, 如白玉无瑕。
    两人的相貌仪态都是世所罕见, 简直不像是不花钱烧香磕几个头就能看到的。
    “神、神仙?!!!”林樊思惊讶地破了音。
    这可是不知道多少年没开启过的问仙路啊,居然会有人从门那边过来!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吗……
    迎着他不知是看了神还是见了鬼的视线,两人从门后出来,就在他们走出门的一瞬间,石门轰然合上。
    还在怔愣当中的林樊思,骤然回过神来。他猛地扑在石门上用力地拍打:“哎等等兄弟兄弟再开一开,过个人行不行,咱们商量一下,求你了——”
    可惜石门依旧坚挺,杵在那里,不为所动,宛如一个正在提出分手的渣男。
    “呜呜呜……我他妈就是一个大傻逼,难道真的要去跳地下河了吗”?林樊思痛哭流涕。
    “嘎嘎——”周围的鸭子们似在应和。
    “你们别吵我伤心呢……”
    “嘎嘎嘎嘎嘎——”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位林公子……”肖律听对方哭好了一阵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出言打断。
    “你们…攮餴…好呀……”林樊思抹了抹眼泪,带着两分哭腔开口。
    “不知公子为何在此处痛哭?”肖律没有点破对方扮演者的身份。
    有了之前的经历,他觉得扮演者之间的关系相当微妙,他们彼此间选择的立场不同,既可以联手也可以成为对手。
    像他这种打算手撕剧本的人,还是不要主动亮明身份为好。
    至于对方能不能猜到,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嗯,那个我……”林樊思一时有些语塞。
    他不太记得自己刚刚绝望之下瞎逼逼了些什么,并希望面前的两人并没有听到,不然恐怕会把他当做疯子。
    伸手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将原本上算不得多整齐的发髻薅得如同一颗散花菜,林樊思便秘似的思索一阵终于想到了理由:
    “是这样的,也不怕两位笑话,我自小生长在谷中,十分向往外界的世界。可惜师门有命,只有通过问仙路的人才能出谷,我一直都未能做到,因此有些着急,让两位见笑了。”
    说着说着,他漫长的反射弧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等等,你们是怎么从问仙路进来的?!”
    肖律主动拿出了药珠和令牌:“是它们指引我前来的。”
    林樊思顺着肖律的动作,朝他手中看去。
    等他看清那是什么,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雪轮令!!玄天珠!”
    他顾不得多解释,一把拉住肖律朝前奔去并大喊:“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别蹲茅房了快出来!出大事了!!!”
    “雪轮令回来啦,我们雪轮宗有希望了!!!”
    他这一跑,周围散养的鸭子们顿时紧随其后,一路欢快地迈着小短腿健步如飞,跑得热闹之极。
    “嘎嘎嘎嘎——”
    .
    门后是一片广阔的天地。
    这里四面都是高耸的大雪山 ,却在正中心空出了一片平坦的幽谷,谷中气候温暖,四季如春,就连土壤也比外间更加肥沃,适宜各种植物生长。
    湖边,一位白须白发看着仙气飘飘的老者,端坐在大石头上,正悄然提着裤子。
    刚刚他的逆徒一嗓子吼得太急,他匆忙从茅房里赶出来,动作太快裤腰带没拴好,走了这一截已经开始下滑。
    此刻眼前是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当众掉裤子,甚是不雅。
    但当众提裤子,同样不雅,是以一切只能在暗中进行。
    明面上,白发老者依旧是一副隐士高人的模样。他听肖律讲述了从发现药珠到通过问仙路的整个过程,伸手轻轻捋动自己的长髯。
    “薄公子乃是和我雪轮宗有缘之人。”
    “不知雪轮宗究竟是何地,为何我从未在江湖上听过。”肖律询问的。
    “呵呵。”老者抚须,“薄公子不知也是情理之中,我雪轮宗向来隐世不出,已有数十年不曾有弟子踏出江湖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显露出几分怅然:“上一次出谷的人是我的师弟,也是前任宗主。他为了昔年一段过往前往江湖探查,却未能回来,这玄天珠便是他的随身之物。”
    “也不知师弟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独自陨落在外。所幸,最后一段时日能为你的师父所救。”
    肖律:“可惜师父并没能救下他的性命。”
    老者摆摆手:“能有这段缘分,让师弟不至于暴尸荒野已经很好。”
    说到这里老者突然话锋一转:“既然薄公子和我们有缘,身上又带着雪轮令,不如就来当宗主吧。”
    肖律疑惑地歪了歪头:“?”
    不是吧,你们隐世宗门这么随便的?他头顶上似乎没有一个叫做主角光环的东西。
    “嘎嘎——”
    周围围观的鸭崽子们纷纷欢快的拍打着翅膀,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哦对,这个隐世宗门还在门派里养鸭子呢,确实够随便的。
    老者却并不觉得自己的提议离谱,他看着肖律神秘一笑,然后迅速从大石头上起身,足尖轻点,如惊鸿掠水般一跃至肖律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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