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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见,他是魔王。”教皇从圣台上走下来。
“就因为这个教士所说,就断定他是魔王?”尤尔咬着后槽牙,冷冷道。
“当然不是”,教皇走到余果面前,苍老而瘦削的手覆上黑色的铁链,“不是每座城市都叫特蒙苏。”
“特蒙苏不光是圣光降临之地,也是魔王的现形和陨落之地。你该多看看这些壁画,我的孩子”,教皇指了指穹顶的彩绘。
漆黑的长剑穿透魔王的心脏,黑色的羽翼垂落在地上,头顶的红角被生生掰断,充作光明的号角。
“特蒙苏特产的奶酒会使魔物现出原形”,教皇扯了扯手中的铁链,迫使余果抬起头,“看来魔王喝了不少呢。”
第二十六章 29 魔王浑身都是宝
“喝你妈!”余果挣扎着张嘴就要骂,却发现喉咙像是被烧化了似的;他除了喷出一口老血,半个音儿都发不出来。
教皇低声念了一句咒语,捆在余果身上的铁链便似突然活了一般,绕着余果的身体快速旋转起来。
冰冷的铁链刺入肩胛又从肋下穿出,在血肉里不知疲倦地循环穿梭,鲜血顺着锁链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余果浑身上下只剩一个感觉:疼。
好疼。
穿骨时刺痛、入肉时钝痛,就连小声喘气都疼。
他放弃了挣扎,任凭自己做一个“提链魔偶”,随着教皇手中的锁链左右摆动。
“够了。”尤尔伸手拦住了教皇,“他快死了。”
“不能够,还早着呢,这可是魔王”,教皇轻笑着摆摆手,把锁链缠到余果的脖子上,“能彻底杀死魔王的,只有您手中的剑,勇者阁下。”
粗粝的铁链蹭破皮肤,在苍白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余果被勒得咳嗽了一声,大口的鲜血顺着嘴角流到转动的锁链上,在汇成一道鲜红、流动的咒语。
“动手吧,勇者阁下”,教皇苍老的双手握住胸前的银剑吊坠,沉声道:“请您履行勇者的使命,消灭魔王,驱逐黑暗,让和平与光明重归这片大陆。”
勇者之剑在疯狂地颤抖,尤尔用力握住剑柄,眼底一片阴沉。
“勇者阁下,您在犹豫什么?”老教皇转过身,直直地盯着尤尔,“难道是念及这些日子你们所谓的伙伴情谊?这是魔王,一切都是他的诡计。王子殿下,我想不用我提醒您,是魔王诱惑了您的母亲的灵魂,让她变成了女巫,最终被烧死在……”
“我知道”,尤尔打断了教皇。勇者之剑陡然一挺,锋利的剑刃砍在余果胸口处漆黑铁链上,发出一声脆响。
余果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尤尔。
尤尔的手因愤怒而发抖,险些控制不住手中的剑;他脸色苍白,一双眼瞳像是暴风雨之夜里出现在海面上的巨大漩涡,昏暗幽深、阴沉可怖。
“没有人比我更想杀死魔王”,尤尔看双眼紧盯着余果,收回勇者之剑,冷声到,“但不是现在,就这样死了,未免太过便宜他了。”
“哦?”老教皇背着手,饶有趣味地看向尤尔,“那你想怎样处置魔王?”
“我要开圣光大祭。”尤尔恢复了以往面无表情模样,“以其四肢为笔,以其鲜血绘阵,以其头颅献祭,灵魂永囚于光牢,直至完全散灭。这样才对得起那些被魔王所蛊惑的灵魂。”
圣堂中一片愕然。
圣光大祭乃是圣光教廷最严重的惩罚,专用于对罪无可赦的人和犯下滔天罪孽的魔物。虽作为最后一条教规而家喻户晓,但几百年来,也只是出现在教规上而已,从未被实践过。
教皇看着眼前金发飘飘的勇者,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得不承认,“第一”这个称号有种致命的诱惑。
近百年来第一个主持圣光大祭的教皇,处罚的对象是魔王、执行者是天选的勇者,这些要素组合在一起,足够他名留教史了。
老教皇感觉到,自己那苍老而褶皱的皮肤下,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看着尤尔,扯动嘴角笑了笑,朗声道:“你说的对,我的孩子,魔王理应被处以圣光大祭。”
老教皇伸手按住余果身上的锁链,默念了一句咒语,锁链顿时停止了转动。
他俯**,亲切地拍了拍余果的肩膀,诚恳地说道:“魔王阁下,实在抱歉,看来您现在还不能死,烦请您想想办法,再多撑一天,给我们一点时间准备。”
老教皇看看余果,又看看尤尔,自信满满地说道:“请两位相信圣光教廷的工作效率,只要一天,我们保准能给出一个让您终身难忘的圣光大祭。”
……
整个圣光教廷,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一种兴奋而忙碌的氛围里。
即便余果被捆起来、吊在冰冷潮湿的石墙上,也能感受空气中洋溢着的那种快乐、喜悦、充满期待的气息。
“我的老伙计,我简直等不及了!”看守A举起酒杯,跟看守B碰了碰。
“谁不是呢?!”看守B兴奋地喝了口酒,“咱们不光活着看到了活着的魔王,还碰上了几百年一遇的圣光大祭!圣光保佑,这辈子真值了!”
“听说魔王浑身都是宝,魔王的角制成的号角,音色纯正,吹出的曲子宛如天籁;魔王的羽毛比丝绸还顺滑光亮,用魔王的羽毛制成的衣服防火又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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