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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落在窗边,拉了一部分的窗帘让房间里一半是黑暗,另一半却被照的微亮。
李昀州走过去抓住了盛域的手,带着他往前走。
“去哪里?”盛域也不再在意没有停歇的敲门声了。
李昀州没有回答他,拉着人进了黑漆漆的浴室,花洒打开,温热的水喷洒下来,酝酿了许久的情绪瞬间炸裂开。
水声时而激昂时而缠绵,和卧室响起的交响乐一般引人沉迷,低沉时扣动心弦让人战栗,高昂时涛声汹涌热情肆意,曲调的节奏和水声的应和有着无与伦比的默契,起伏绵长激流涌动,相携着攀上一座座高峰,直到深深的融于彼此。
一曲之后又是新的一曲,直到夜色过半也未曾停歇。浴室之外,黑暗的房间也成了有趣的游乐场,在月光的侵洒下,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微光,不管是柔软的床铺,长绒的地毯,还是泛着木质特有光泽的长桌,每一处都有它不同以往的趣味,最让人喜欢的还是房间里那张柔软宽大的单人沙发,虽然只是单人沙发,但也明显受到了主人的偏爱。
留声机换了一张轻快活泼的唱片,柔软细腻的曲调让原本幽深的夜晚变得静谧而多情。
换了一身睡袍的两个人靠坐在床边,红酒随意搁在地上,身上有着完全相同的沐浴露的味道。
李昀州的头发还有些湿润,浴室里的吹风机刚刚不小心进了水,这会儿也没办法用了,盛域用仅剩的那条干毛巾帮他擦着头发,这个时候两个人反而睡不着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他们还给你准备了红酒?”
刚刚李昀州从柜子里把酒拿出来的时候,盛域诧异了一番。
房间里不止有红酒还有全套的品酒的工具,虽然他们刚刚根本没用上其他的。
“除了没有灯,没有通讯工具,需要送饭以外,基础的生活用品都是有的。”李昀州慵懒地靠在床边,他披了件外套,神情比往常放松的多。
盛域低笑道:“不是没有套吗?”他眨了眨眼,擦着头发还忍不住揉了揉李昀州的耳朵。
“你还想被上?”李昀州瞥了他一眼,“这种东西一个人的时候会需要吗?”
“我想上你啊。”盛域歪着头,凑过去亲了亲他染着红酒的嘴唇,用舌头舔了舔对方唇上细微的伤口。
李昀州的手抚上他的脸,两个人交换了一个亲昵柔和的吻,不过吻着吻着又有点变味。
“再搞下去天要亮了。”李昀州推开盛域的头,手按了按他的腰,“你的腰不疼?”
“没感觉。”盛域放下已经湿了的毛巾,也跟着坐会他旁边,“还差得远呢。”
盛域忽然站起来,他脚上还穿着李昀州的拖鞋,起来时却把拖鞋踢到了一边,朝李昀州伸出手。
李昀州微微抬头看着他。
“这首曲子我很喜欢,可以请你跳个舞吗?”盛域做了个标准的邀舞的动作。
他满脸笑意地看着李昀州,英俊的眉眼间毫不掩饰心情的愉悦,肆意挥洒着荷尔蒙,在黑夜里展现着别样的魅力。
李昀州搭上他的手,被他轻轻一拉就站了起来。
斯文冷肃的面孔在月光下变得柔和,又带着些满足之后的漫不经心。
两个人牵着手,随着留声机悠扬的小调在月光下慢慢跳着舞,偶尔一个人跳着男步,偶尔又变换过来,没有刻意的争夺,反而是随着心意,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融洽。
“突然很想吃火锅。”盛域蹭着李昀州的侧脸,懒洋洋地冒出了一句。
“这里可没有食材。”李昀州的语气也很平常,两个人随口聊起了家常,“关禁闭时没有这么好的伙食,能吃饱就不错了,你实在想吃的话,不如等明天。”
“我怎么觉得你已经习惯了?你应该不是常常被关禁闭的那种人吧?”过去的李昀州可是各种意义上的好学生,特别是在他们这一辈,常常是被拿来当范例的人物。因为实在太懂规矩,年龄差不多的这批人反而跟他都不太亲近。
“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李昀州的手搭在他的肩背上,“小时候的待遇可没现在这么好。”
盛域的眉头轻皱了一下,“他们真的关你?”是李家的家风还是唯独针对李昀州?
李昀州却笑了一下,不甚在意地说:“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小黑屋,全黑的,没有窗户,没有其他东西,连床都没有。”
盛域忽然抱紧了他,李昀州脚步一晃,嘴角微微上扬,“心疼了?”
盛域嗤笑一声,“谁心疼你?”这种事情怎么能轻易承认?他话音一转,“他们为什么关你?你小时候应该也做不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把一个孩子关在那种地方,这可是虐待。”
“谈不上虐待,我有段时间确实状态不怎么样,在那种环境反而能安静下来。”李昀州语气淡淡的,这样的经历似乎并没有在他的人生刻下太深的痕迹。
盛域听着却不太开心,他抿着唇,“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这么对待一个小孩子。”
李昀州心中微热,笑着应和了一声,“你说得对。”
他这样的语气反而让盛域有些窘然,明明刚刚更加亲近不分彼此的事情都做过了,却在对方用独一无二的温柔态度说话时觉得不自在。
盛域抱着他,“李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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