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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捧着手机走过去,“同学。”
“……”王盼挪了下腿,继续睡。
卡文又说:“同学?”
“……”王盼头晃了晃,书掉在地上,依然没醒。
卡文拍了他一下,“同学!”
王盼一个激灵,“扑棱”从座位上爬起来,六神无主地喊:“李老虎!是李老虎来了吗?!”
“没有没有,已经放学了。”卡文赶忙说,把手机递过去,“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该怎么接电话?”
王盼原本睡得迷迷瞪瞪的,听到这话,表情先是古怪,随后眼中渐渐有了光彩。
不过,是目露凶光的“光”。
逗他呢吧!用着许多人卖肾都买不起的新款iPhone,会不知道该怎么接电话?
王盼一下把他的手机给拍在地上,睥睨地说:“我不找你麻烦,你反而先过来招惹我是吧?有种下午放学别走,咱操场见!”
卡文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更壮硕不少的王盼,眼睛不眨地问:“怎么,你想约架?”
王盼一愣,对方面不改色,让他差点儿以为自己才是被恫吓的那个,于是果断用手指着卡文的鼻尖,又撂了一句狠话:“等着瞧!绝对要你好看!”
说完,不等卡文应战,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只留下个像铁塔般魁梧的背影。
卡文:“……”经常进派出所的人,都这么横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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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检验,初代iPhone的质量还算OK,没被摔坏。
而楚伊人女士,则将华夏民族吃苦耐劳锲而不舍的优良传统发挥到极致,屡打屡挂,屡挂屡打。
在经历一次次失败后,卡文同学终于从实践中总结出真理,成功接通了电话。
远在千里之外的楚女士记挂儿子,在拍戏空档打电话过来慰问一下,聊得无非是什么昨晚睡得好不好啦,新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友不友善啦之类。
“已经分好班了,我在29班。”卡文说:“学校老师都挺好的,挺照顾我。”
“那就好,那就好。”楚伊人听上去放心了不少,声音很杂,像是在聚餐,“对了,颜巍呢?昨晚你俩相处愉不愉快?”
卡文:“……”
这是什么刁钻问题?
想起昨天楚伊人前脚刚走,后脚颜巍就冷着脸跟他签订“约法三章”的模样,卡文弯起嘴角,“很愉快,妈妈,你放心吧,师伯人很好的。”
“是吧,昨天只跟他聊了一会儿我就知道,把你交给他肯定没错!”楚伊人说:“有文化、有礼貌,嘴还甜,会说话,关键是人长得还帅。啊——宝贝儿,在为人处世这方面,你平时可得多跟他学着点儿。”
“嗯,嗯嗯。”卡文只能应着,他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对颜巍,楚伊人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滔滔不绝,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怎么跟丈母娘看女婿一样,她还越看越满意了?
为防止话题往某个奇怪的方向发展,卡文赶忙借口“去吃饭”,把电话给挂了。
心有余悸地想:Dear mommy!你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好,是因为你没看见他后来什么样!可爱炸毛了,简直跟个刺猬一样!
谁知,想曹操,曹操到。刚挂完他mommy的电话,颜巍就打来了,而且同样颇具吃苦耐劳锲而不舍的奋斗精神。
他一直不接,手机铃就一直唱个不听。
卡文深吸口气,定定神,手指往右一划,“喂?师伯?”
“吃饭了吗?”颜巍问,应该是午间休息,听起来比较悠闲。
“还没,正在餐厅排队。”卡文说,从消毒柜里拿了个餐盘,站在百米长龙的尾部,跟着龟速地往前挪。
“李建跟我说了,你在29班,怎么样,都还适应吗?”
卡文喊他一声“师伯”,他好像就真把自己当长辈了,连问问题的内容和语气都跟楚女士一样。
于是,卡文把回答楚伊人的那套说辞又原封不动地向颜巍复述了一遍,没提有人找他约架的事儿。
“行,你先吃饭吧。”颜巍说,卡文“嗯”了声,正要结束通话,他又想起什么,问:“对了,给你的糖吃了吗?甜不?”
“啊,……”卡文一怔,他竟忘了这茬儿!可直接跟颜巍说“还没吃”的话,好像辜负了对方的好意,就说:“刚才吃了一块,挺甜的。”
电话那边,颜巍笑起来:“思索了千分之五秒,小孩儿,你最好别对我撒谎。”
“……”卡文脸一下就红了,怎么忘了对方是研究心理学的,根本瞒不住。
“没吃就没吃,我又不会按头逼你吃,别害怕。”听他不说话,颜巍笑,“下午放学我去接你,校门口见。”
“好的。”直到挂电话,卡文才长长松了口气。已经快排到他了,但窗口里的饭菜也所剩无几。
打饭的阿姨时不时抬下头,看还有多少人排队,又还剩多少饭菜,估量着够不够分。
前面有个姑娘指着土豆鸡块说,“我要这个,阿姨。”
“这个?”阿姨一勺子挖下去,盛起满满一勺鸡块。
姑娘盯着色泽金黄的鸡块垂涎三尺,喊道:“阿姨!手别抖啊,千万别抖!”
阿姨手一颤,“咚!咚!咚!咚!”几下,鸡块全掉回了盆里,溅起几滴汤汁,瞬间只剩下几块干巴巴的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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