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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装好了。”卡文换鞋,注意到颜巍还是有点儿咳嗽,问:“你今早的药是不是忘吃了?”
“还真是。”颜巍又退回屋里,剥了几颗胶囊往嘴里一塞,没喝水就吞下去了,吞完拉着卡文就跑,“快快快,你考试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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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倒不至于,考试时间跟高考一样,八点半后开始进场,只是颜巍不知道,以为还跟上学时间一样。
因为没排考场,卡文就在自己位上考,刚进班就见几个人正围着王盼调侃:“盼哥,考试你可要加油哦,老班说这次谁考倒数第一就谁跑一万米。一万米,哈哈,一百米你都跑不动吧。”
“你屁股又痒痒了是不是?”王盼瞪了对方一眼,但没真恼,他倒不介意别人拿他肥硕的身材开玩笑,用他自己的话说,叫做——
长得帅的人,从来都只胖着玩玩儿。
但这话他虽然好意思说,没人好意思信。谁都看得出来,王盼这一身厚厚的肥膘,绝非三五年能养得出来,更非三五年能减得下去。
至于帅……
他胖的五官都被撑开了,根本看不出原型,谁也不敢轻易断定他是不是帅。不过,倒也说不上难看,就是长得有点凶。
没几句话,两名监考老师就一前一后的进来了,同学们赶紧回到各自位上。
王盼白眼一翻,哼了声,“等着瞧吧,我怎么着也比那个‘路人甲’考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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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高考一样,第一场就是语文。
刚发下试卷,卡文没从第一题开始往后做,而是最先找到古诗词默写,把早晨刚装脑袋里还热乎的知识点全填了上去。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写的对不对,感觉短时间内背得太多,导致有很多诗句都记串了。
没办法,只能先这么着啦,回头有时间再改吧。
好不容易写完诗词填空和文言文阅读,卡文正要做前面的选择题,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呜咽声。
开始他还没在意,直到声音越来越大,只听“哇”得声——
坐在前面的陆仁嘉直接吐了!
一男一女两名监考老师正在讲台上边嗑瓜子儿边聊天,女的不认识,男的正是当初想抢卡文,但没抢到手的1班班主任,赵腾飞。
29班是全校出了名的吊车尾,他们监场的压根不当回事儿。
想想啊,满屋子学渣,紧他们作弊互相抄抄抄,倒数第一抄倒数第二,该是渣渣的不还是渣渣嘛。
甚至看到有考生吐了,还是不以为然,冷嘲热讽,“欸那位同学,你对语文试卷还起过敏反应乍滴?”
“啊哈哈哈哈!”
同学们一顿爆笑,卡文却皱了皱眉,陆仁嘉低着头,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很难受。
“笑什么笑,做你们的题!”女监考老师冷声说,从讲台上下来往这边走。
陆仁嘉座位旁就是他的呕吐物,黏糊糊黑乎乎的,又腥又臭。
女老师还没靠近,就被这股刺鼻的气味儿冲得“呕——”得下把刚刚吃下去的瓜子仁全吐了出来。
这下周围的同学不淡定了,无心继续做题,只掩着口鼻隐隐作呕。
“同,同位儿。”李睿一抽出张香型手帕纸捂住鼻子,“我不行了,不就考个试嘛,接二连三地给我放毒|气弹。”
“嘘——”卡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陆仁嘉,“别这样说,他好像真的挺难受的,会不会是海鲜过敏?他吐的好像是还没完全消化的海参。”
李睿一也觉得自己刚刚那句“毒气弹”有点伤人,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摇头道:“应该不是过敏,他家汶城首富,天天鲍鱼海参的吃,要过敏早过敏啦。”
“首富?”卡文一怔,重新打量了下陆仁嘉。
少年瘦瘦小小,身上肉眼能见的只有内向、怯弱,衣着也朴素至极,半点儿首富之子的光鲜都看不到。
好低调啊。
“嘘——”李睿一示意赵腾飞过来了,赶忙埋头做试卷。
男老师的忍耐力显然比女老师更好,赵腾飞面不改色地走过来,扣扣陆仁嘉的桌角,“这位同学,还能继续答题吗,要不我送你去医务室?”
“我不去…医务室。”陆仁嘉有气无力地说,“要不考试时间就不够了,谢谢老师,我还能坚持。”
既然他这么说,赵腾飞就没再坚持。
考场重新恢复安静,直到考试结束,期间陆仁嘉又哇哇吐了几次。
下了考场,去餐厅的路上卡文无意中看到陆仁嘉跟一名穿着时髦的妇人碰面,对方手里拎着个大号保温杯,里面装着海参燕窝等各种保养品,一口一个“宝贝儿”的叫着,猜测是陆仁嘉的妈妈。
到了下午的数学考试,卡文就比较得心应手了,只半小时不到就写完了全部,检查两遍之后开始无聊到发呆。
这时,前排的陆仁嘉又开始“哇哇”狂吐,最后甚至白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教室里响起一片“嘘唏”,赵腾飞示意大家安静,半抱起陆仁嘉,使劲儿掐他的人中。
“嗯……”陆仁嘉被掐的半睁着眼,将醒未醒,手死死握着笔,挣扎着还想往答题纸上写。
赵腾飞目光在教室扫扫,问:“哪位同学能帮把手,帮我一起把他送到医务室?”
“我…我不去医务室……我还要考试……”陆仁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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