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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羽清看看这一大一小两个同模脸,叹气:“行,只有我一个凡夫俗子。”端起碗来吃了个饱,修仙之地,饮食清淡,只为裹腹而已,谈不上美味,杨羽清吃了个寂寞,忍不住又叹气。
江定见他吃个早饭也要唉声叹气,忍不住问:“怎么?”
杨羽清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思凡。”
江定愣了一下,笑说:“也不是不能出山。”
杨羽清眼一亮,反正只要让江定跟江忆合魂就好,在哪里合……可没有规定!
“长老出山,只要宗主同意即可,你既然已经是我的道侣,也算是凤池宗的人,想出山,只要问问宗主就好。”江定说。
杨羽清回忆了一下刚来凤池时,那位来迎接的宗主大人,据说已经三百多岁了,长的跟二十岁差不多,应该很好说话的样子。
于是心定:“行,带我去见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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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方真人执掌凤池宗三百年余年,当年也是被称为天才的一代修仙大能,对于宗门突然出关的长老自然是崇敬有加,但是,长老从外面捡回来的道侣就不在他崇敬的范围内了。
听说江长老的道侣来访,清方真人就觉得头疼,他不想得罪江长老,但也不愿意向一个俚术师折腰。
因此,杨羽清来到清方真人面前时,对方给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听杨羽清说想出山,清方真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他要出山,那不是意味着江长老也要跟着出山?宗门贺典还没办呢!开什么玩笑?
“此事不妥。”清方真人一口否决,“江长老闭关千年,此番出关,宗门已拟办贺典,请江长老开设道场为各方修者传授千年悟道所得,杨师叔……还请体谅则个。”
杨羽清觉得自己还是挺讲理的一个人,既然宗主这么说,那就等贺典办完了再出山就是了。
于是也没强求,转头离开,准备回洞府。
宗主居住的石窟比江定的洞府要大得多,内里的通路也是错综复杂,为他领路的还是早上为唤他晨练的有明石,只是此刻,明石低眉垂眼的,丝毫没有了早晨时的轻蔑嘲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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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明石走到石窟出口,这里利用石窟外的一条溪流造了三道灵玉桥,分别喻意:天、地、人三境,杨羽清来时走的是人桥,此时出去自然也从人桥走。
却见暗玉领了一名男子过来,那男子一身玄袍,玄袍上以金丝绣着朱雀祥云,显得比清方真人还要华丽。
那男子与杨羽清迎面相对,忽然挡住他的去路,笑道:“听闻江长老的道侣乃是一名毫无修为的俚术师,看来便是阁下吧?不知如何称呼?”
杨羽清倒并不意外旁人认出自己,毕竟整个凤池宗,没有修为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只是这人开口便这么无礼,杨羽清就不爽了。
看他一眼,冷冷道:“鄙姓杨,既知在下是江长老的道侣,就该知道,论辈分,便是凤池宗主也不能随意唤我名讳,你算什么人,敢直问我?”
那男子愣了一下,又打量他一眼道:“在下同苍皇家术师府穆冲,奉掌术之命前来参加凤池贺典,倒是不知杨先生之尊贵,失礼失礼。”
杨羽清皱收,也打量了他一眼说道:“既知失礼,我也不同小辈计较,此去面见宗主还有些路要走,石窟潮湿路滑,穆先生小心脚下,莫到了宗主面前失了体面。”说完,便走了。
穆冲瞪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嗤笑一声,往石窟内走去,皇家术师府与凤池交好,他也多次替掌术前来拜见过凤池宗主,这石窟的路早已走过不下五次,怎么可能……正想着,脚下一滑,仰天便是一个屁股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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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方真人心烦意乱,江长老这个道侣着实有些拉胯,贺典之时要怎么介绍才好……
若是不介绍,只怕江长老心中不虞,啊……还有那拖油瓶……
正自烦乱,就见洞外跌跌撞撞进来一位,一身金丝玄袍皱得跟刚出缸的咸菜一般,头发乱如鸡窝,发簪也歪了,其实鼻梁上都撞青了一块儿……
清方真人有些茫然,看不装束勉强认得出这是皇家术师府的术师,不过这位怎么这么狼狈?
“这……这是怎地?”
随后跟进来的暗玉神色尴尬,张了张口又闭上,他实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穆冲一路走来,也不知怎么了,脚下竟是不时的绊到,有时是突起的石块,有时是被不知可时长了青苔滑倒,甚至是到了转廊之处竟径直撞上了花架,将鼻梁都撞青了。
“清方宗主!”穆冲上前便是一个大礼,一揖到地,他鼻梁肿起,发音都好似带了哭腔,“穆冲有眼无珠,冲撞了贵宗言灵大能,还请宗主救我!”
清方真人瞠目:“这……本宗哪里有什么言灵大能……穆贤侄,这到底是怎么了?”
穆冲刚直起身,脚一不知怎么又是的一绊,竟是踩到了自己袍角,硬生生一头栽倒在玉石阶上……
穆冲索性趴在地上大哭,他已经不敢起来了,只管喊道:“宗主救我!小侄愿意向杨真人道歉!怎样都行,只求杨真人收了神通啊!”
清方真人懵了,指着穆冲,又不敢上去扶他,只能问僮子暗玉:“穆贤侄这是怎么了?什么杨真人?”
暗玉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极难看地将先前在玉桥旁穆冲与杨羽清的口角说了一遍,清方真人越听越心惊,万万没想到啊!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意外,毕竟江长老那般千年人精挑的道侣又怎么可能是凡夫俗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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