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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陈执无情地说道。
“嗯。”温兰绪跟着说道:“活该。”
他刚才竟然有点想舔手指。
陈执只想把这件事赶快忘掉,他催促道:“快点开始。”
于是温兰绪俯身,一只手抬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摸在他脸侧。不得不说,有那么一点痒,偏偏温兰绪根本没感觉,他就在他脸上一点点抠着。终于,在陈执差不多不耐烦的时候,温兰绪抠起了一小块。
他抵着下巴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陈执的嘴巴上,“撕的时候有点痛,你可以咬我。”
陈执当即咬了他一口,“婆婆妈妈的,赶快搞。”
温兰绪抿唇,右手食指沾了点水,抓起一脚轻轻的起来撕。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撕五零二胶,陈执皱起眉,正忍着呢,温兰绪手一顿,不动了,陈执瞪他一眼,温兰绪垂下眼,突然一下全部撕了下来。
“结束了吗?”陈执问道。
“还有十七块。”
陈执:“……”
陈执闭上眼睛,头靠在浴缸上,“给你三分钟时间,你再磨磨唧唧我能动了就打你脑袋。”
温兰绪沉默了几秒,最后缓缓点了点头。
两分二十九秒,陈执脸上灰白的假皮被扯得一干二净,雪白的小脸扯得发红,看着格外可怜。
温兰绪扔掉假皮,手在浴缸里洗了洗,就着清水给陈执擦脸,“痛不痛?”
陈执眨巴眨巴眼睛,“赶快弄头发。”
温兰绪没动,直到脸上发红的地方逐渐消下去才开始给他拆头发。
“失礼了。”温兰绪说道。
随即把陈执向上颠了颠,然后将头发全部拿出来。
取头发倒没什么痛不痛的问题,只是有些玛法,花费时间比较长,温兰绪不知道在他头上加了什么,就像在给他洗头,洗头手法有些笨拙但很轻,还真有点舒服。
陈执忍不住窜瞌睡了,等几个瞌睡醒来的时候,他头上一轻,脖子上也没有头发遮着的感觉,应该是全取下来了。
而再看温兰绪,温兰绪正拿起他的手,看他手上没有被治疗仓修复的伤。
陈执身体动不了,收不回手,只好任由他拉着,他说道:“现在可以精神治疗了吧?”
温兰绪回过神,点了点头,他从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眼罩,说道:“不过需要你戴上这个?”
“为什么要戴这个?”陈执皱眉。
“精神疏导不需要。”温兰绪说道:“但我想要你戴上。”
“嗯?”
温兰绪没回答。
他的手扶着陈执的头,一点点从他头发上套进去。
陈执没有再问,戴上眼罩后,他试着睁眼,还别说,温兰绪这眼罩质量还挺不错,他眼珠子怎么转,都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
“陈执,眼睛闭上。”温兰绪说道。
陈执睁眼说瞎话,“闭上了啊。”
他话刚落,一只手就盖在他眼睛上,显然知道他在撒谎。
陈执厚脸皮惯了,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他眼珠子转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最后自己把眼睛闭上了。
现在他的情况是只有脖子以上能动,有感觉,而把视力挡住,其他四感一下子就敏锐了起来。
他闻到浴室里燃烧的木质熏香,夹着温兰绪自己身上带着的冷冽,有一种不一样的香味。他耳朵边上有流水哗啦啦的声音和水珠溅落的“哒哒”声,落在耳膜上痒痒的,嘴巴里有温兰绪手指寡淡的味道,他吐了吐嘴,“现在要怎么做?”
温兰绪只说了两个字,“感受。”
“感受?”陈执一愣,“怎么感——”
一根手指堵在自己的嘴唇上,“嘘。”
“放松下来,打开身体。”温兰绪说道。
陈执觉得温兰绪说的话在放屁,怎么放松,怎么打开身体,真是奇奇怪怪,他用舌尖把他手指推开,问他怎么回事,然而温兰绪没回应。
“温兰绪?”
没人应。
要不是陈执能感觉到温兰绪身上的气味,他都以为温兰绪诓他,丢下他自己跑了。
看来温兰绪是成心不和他说话了。
陈执抿唇,他开始思考温兰绪说的话,放松下来,打开身体,然而想破脑袋都不知道怎么做。
罢了,陈执不想想了,他大脑空白,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陈执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他睁开眼睛,视线仍然是黑的,只是不知道是眼罩戴习惯了还是怎么回事,他竟然感觉不到束缚感,就像是自己眼睛本来就看不到一样。
陈执懵了一下,突然,他脑子里投射出一个画面。
他在黑暗中的潭水里漂浮着,身体七零八碎,有很多像玻璃一样碎开的裂缝,而从那些裂痕中,正往外流逝着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
他试图阻止,却怎么也阻止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
陈执有些疑惑。
但他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这个画面里出现了一个人。
非常模糊,只是一个影子。
但陈执还是认出来了。
是温兰绪。
温兰绪应该是单膝跪在他的身边,他手上好像撕扯捏着什么东西,反正在这幅画面里,陈执是看不出来的。他这样弄了很久,好像终于弄出了满意的形状,然后他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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