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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这位皇帝陛下快要被自己逼疯了。
    笼外的侍从继续说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弄这么一个笼子,还不是为了挡住发狂的陛下,毕竟沈元帅也不想出事。”
    “自从分化以来,陛下不肯接近Omega,每回易感期都靠自己熬过去,如今精神海已经濒临崩溃了,再这样下去……不妙啊。”
    其他人也跟着叹气:“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定这个Omega的信息素能缓解一下陛下的情况。”
    “这可是跟陛下信息素契合度百分之百的Omega啊!陛下会喜欢的吧?”
    阮湫嗤笑一声,一手撑着脸,头顶的呆毛一晃一晃,另一只手停在眼睛前,削葱般的手指如蝶翼轻舞,把玩着一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刀片。
    啾啾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只不过是一个刺客而已。
    更准确的说,他是一只肥啾精。
    自从他穿到这本书里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二十年,本来还以为能想办法避开剧情的,但还是被推到了这一步。
    按照接下来的情节,他会因为刺杀失败被暴君摁死,而暴君也会由此彻底失去对Omega的信任,最后精神海崩溃疯掉。
    为了摆脱剧情控制,阮湫决定破釜沉舟,来试试能不能全身而退。
    反正被抓了他还能变成原型跑掉嘛 ̄△ ̄
    只要意思意思刺杀一下,把剧情应付过去就好了。
    不过当刺客应该不难吧?就……趁着不注意先给那位陛下来一下?
    阮湫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哈欠。
    算了不想了,杀不了就跑路好啦!反正他就是来还沈元帅一个人情而已,干完这一票他就得回去了。
    换做是从前,他大概理都不会理这种奇怪的要求,或者直接要求对方换一个,根本不会掺和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里,以至于重新踏入翡冷翠这个泥潭。
    轻薄的刀片在指尖转了一圈,又被收入袖中。
    只听“哐当”一声响,笼子被放在了地上。
    “秦副官。”
    “东西放在这,你们退下吧。”
    笼外响起一道低沉微哑的嗓音,仿佛被弓弦拨响的大提琴。
    阮湫忍不住揉揉耳朵,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他的心中生出些许不妙的预感来。
    “是。”
    一阵尽然有序的脚步声过后,罩在笼子上的布料被扯下,无声落地。
    阮湫赶紧拾起伪装,抬手捂住眼睛,无名指微微张开,露出一小条缝隙往外瞄了一眼。
    恰值一道惊雷在不远处炸开。
    阮湫合上手指,身体哆嗦了一下,整个人缩成一团,仿佛是被惊吓到的某种小动物,努力想要往角落里头挤。
    但笼子里没有任何遮挡物,他所能做的,只是把自己团紧再团紧,死死遮住自己的脸,企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在降低。
    完蛋了,阮湫想。
    他怕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此刻的笼子外只站着一个男人。
    他身形颀长,一身笔挺的墨色军装,三指宽的皮带紧紧贴合着精瘦的腰部,将对方宽肩窄腰的精壮身材勾勒得更加明晰,修长且指节分明的手正拿着一双漆黑的皮质手套,另一只手正落光屏上,轻轻敲击,应该是在下达什么命令。
    阮湫手下意识地收紧,指甲在掌心印下浅浅的白痕。
    男人神情冷淡,眉眼低垂。
    他并未注意到阮湫,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垂落,投下一小片阴影,掩住了幽深的眼眸,刀削斧劈般深邃的五官在光屏的荧光中格外分明,再往下是弧线落拓的颌骨,突出的喉结,半淹没在立领的阴影中。
    宫殿中透出的一点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一点一点爬到阮湫脚边。
    他忍不住蜷了蜷脚趾,把自己的头埋得更深一些。
    秦逾烬……
    阮湫把这三个字放在心中嚼了嚼,闭了闭眼。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当下的情形,那大概只能是——
    身为一个即将要被献给暴君的美人Omega,在暴君的寝宫前,遇到了前任准男友。
    更要命的是,对方还是暴君的副官,待会就要亲手把自己送到暴君跟前。
    阮湫:“……”艹。
    这都是什么破事!
    阮湫心里并没有什么“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悲春伤秋,就是觉得当下的场景格外难堪。
    他借着手臂和腿之间的间隙,偷偷打量着秦逾烬。
    他不记清他们有七年还是八年没见了,只记得刚刚分开的时候,秦逾烬刚刚分化成Alpha没多久。
    跟以前比起来,对方长高了一点,尽管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都成熟了许多,但还是板着一张臭脸。
    木头疙瘩。
    但也就是这个木头疙瘩又好骗又好欺负,还听话得很,让他摘星星绝对不给月亮。
    阮湫收回目光。
    都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他都娶了一个omega,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小妖精!从前追他的人就那么多!
    想到这,他又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搞得心烦意乱,胸口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样,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仿佛是独属于自己的玩具被人抢走,不甘心极了。
    可真要上前追究,他又没有一点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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