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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这是何意?
司祺渊转过头来看着他,这么近的距离连对方的瞳仁都看得一清二楚, 祝飞鸾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脸。
是陛下说让本王自便。他的语气听上去十分理所当然。
祝飞鸾:
有没有一种可能, 朕其实是想让你睡在房梁或者地板上呢?
司祺渊静静地和他对视, 显然并没有下去的打算, 祝飞鸾只好往后退了一点, 把小胖兜放在两人中间。
兜兜已经快睡着了,爸爸给他换个位置他也没意识, 只揉揉眼眶往爸爸怀里贴贴。
祝飞鸾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拍, 兜兜渐渐熟睡过去。
司祺渊连衣服都没脱, 只沉默地躺在旁边,他也没再看祝飞鸾, 眼神专注地盯着房梁, 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祝飞鸾也睡着后, 他来回在两张瓷白的脸上看了看,然后起身离开了。
前几日派到行宫去的暗卫, 今日正好回来,此刻都在书房里等司祺渊。
王爷。
司祺渊嗯了一声, 走到桌案后坐下,一双锐利的鹰眸缓缓地在几个暗卫脸上划过, 而后启唇, 说。
右边暗卫往前一步:王爷,正如您之前所料, 我们调查时并没有遇到阻碍,查出来的结果也和事先知道的无甚出入。
司祺渊转向最左边那位,还有呢?
左边应声而出, 王爷,陛下身边确实没有出现过可疑的女子,这个孩子若不是捡到的那个,属下认为,他顿了顿,然后大着胆子道:那就只能是凭空出现了。
此话一出,书房里有片刻的沉寂,三个暗卫齐齐低着头,一字不敢言,毕竟这是他们回来的路上一致商量出的结论。
司祺渊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一下,冷道:孩子不可能凭空出现,继续去查。
是。
中间的暗卫面露迟疑,司祺渊轻抬下巴,视线冷冽,怎么了?
王爷,属下发现一个细节,附近的村民提到,当时陛下给小公子安排了奶娘
旁边两个暗卫奇怪道:
小公子虽然病了,但也需进食,准备奶娘没什么奇怪的吧?
是啊,日后病好,小公子也是要喝奶的呀。
司祺渊听出他的迟疑,淡淡道:发现了什么直说便是。
是,王爷,属下发现陛下准备奶娘的时间比捡到小公子还要早一些,倒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捡到小公子似的。
司祺渊眼皮倏地一抬,暗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兴许是巧合也有可能。
行了,下去吧。
是。
不过片刻,书房里便重归寂静,司祺渊长到如今的27岁,从来都是一个人,虽说身边有老管家,还有封淮和景修筠这两个左膀右臂,但到底不是亲密之人。
按理说,他早该习惯了这样的空寂,事实上,他之前也的确是习惯的,只是这几日却越发地陌生起来。
他想到刚才祝飞鸾抱着兜兜轻拍的场景,怀里似乎还残留着兜兜身上的奶香味,手臂一伸,暖融融的气息仿佛仍在身侧。
司祺渊皱了皱眉,他的心底抗拒这样的改变,但身体却控制不住,想离得近一些。
是夜,摄政王在书房里批阅奏折,直至天明。
*
翌日,祝飞鸾舒舒服服地从睡梦中醒来,兜兜就在他旁边,胖胳膊胖腿大大地张开,睡得四仰八叉的。
祝飞鸾好笑地在他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兜兜小胖脸皱了皱,然后翻了个身趴着继续呼呼,跟个小乌龟似的。
祝飞鸾又躺了一会儿,然后听见屋外传来苏启刻意压低的声音:陛下,该起了。
他立刻想起昨晚被钉死的门窗,幸好古代房屋的密封性没那么好,不然他和兜兜得被闷死。
也不知道司祺渊什么时候离开的,看旁边床单的皱褶程度,大概根本就没睡?
祝飞鸾也不管这些,他走到门口,试探地拉了一下,居然很轻松地拉开了,显然苏启思虑周全,趁他没醒就给解封了。
呵呵。
苏启一见他出来,立刻踮着脚往屋里看,祝飞鸾假装没看见,还故意侧了侧身,让他能看清床上那只圆滚滚的小胖子。
苏启果然松了口气,笑眯眯道:陛下可还住的惯?
祝飞鸾打了个哈欠,住的惯,就是到了夜间耳边总有奇怪的动静,怪吵人的。
苏启表情僵了一瞬,祝飞鸾暗笑。
等他清洗结束后,兜兜也差不多醒了,虽然现在是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一大堆,但祝飞鸾还是喜欢亲力亲为,兜兜也养成了习惯,只让祝飞鸾给他洗脸洗爪爪。
所有的清理步骤完成后,父子俩就一扫睡意,清清爽爽地出门用早膳了。
起初祝飞鸾还提着一颗心,等到发现的确一个美人都没有时,他才松了口气。
在苏府用完早膳,祝飞鸾带着兜兜去溜达了一圈,买了一些吃食玩具,然后父子俩才依依不舍地回宫。
要是可以的话,祝飞鸾恨不得在外面逛上一整天,但他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要想苟得久,该摆的样子还得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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