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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攸宁低头亲了亲池醉的眼睑。
池醉紧紧握着阎攸宁的手,眼里袒露不安。
就算阎攸宁承认他比二十年前更喜欢自己, 也同意成为道侣,但大概还未到这种份上吧。
而且, 就算池醉并未纠结性别之分, 阎攸宁同意成为道侣后还让他有些意动, 但是他不知道,曾经记忆中对顾澜澜有意的阎攸宁是否也不介意。
毕竟阎攸宁这份感情本就是他奢求来的。
池醉深吸一口气,把低落的情绪压在心里。
这并非第一次了,当池醉意识到自己对阎攸宁有着不可告人的情感后, 便有出现过此刻之态, 那时仅有他一人, 他情难自禁,只感觉到这份情感永远深埋心底的窒息,羞耻却谈不上。
但当一切袒露在阎攸宁面前, 窒息稍微减,却免不了羞赧。
池醉想到重生前, 面对顾澜澜时只想对她更好的自己, 而顾澜澜除了笑脸外, 只给过他暧昧不清的言语, 其余什么都没给过他。
那时的池醉喜欢顾澜澜,说到底不过一直在压抑在心底的情愫,从未真正坦诚相待,和如今相差甚远。而顾澜澜教会了池醉什么是喜欢,阎攸宁则教会了池醉什么是爱。
阎攸宁曾经让池醉教他如何去爱,池醉其实早已从阎攸宁身上学到爱。
温热的气息忽然扑在池醉耳边,眼前是阎攸宁含笑春风的目光,池醉却知道,阎攸宁此次是打着帮他的主意。
“我们先回星汉宫。”阎攸宁声音带着笑意,池醉埋首在对方脖颈处。
就算这时红晕更深一层的爬上池醉的脸,也没人会看到,他闷闷地点了点头,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由阎攸宁带着瞬移,二人再一眨眼,身下便换了地方。
宽大的床榻置于空荡荡的室内,床榻四周被轻纱帐围着,两人出现在的一刹那,阎攸宁便给床榻施了个洁净咒,随后拉着池醉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修士一旦踏入筑基后期后便开始辟谷,大多时候的修行或在席天慕地,或在洞府石窟,抑或是床榻打坐,很少会需要到被褥,而阎攸宁也从未睡过这张床,这是一次在这个世界躺在床上,感觉还挺奇妙。
阎攸宁低头,看到池醉紧张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带了血色的面庞回望着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漂亮的仿若绝世珍宝的琥珀色眼眸半含秋水,映着阎攸宁的人,好似他便是池醉的世界。
刹那间,阎攸宁镇定自若的心情有了些波动。
看来真正的心动便是情难自禁,忍不住想做点更亲密的事。阎攸宁轻笑一声,逐步轻吻池醉,慢慢化解对方的慌乱,口中悠悠道:“若是觉得不适,说与我听,我会调整。”
池醉先前还不安,碰上阎攸宁这么一遭,整个人都傻了,只觉得进了云雾里,不安都被云遮雾绕,脑袋是蒙的,但身体又是诚实的。
一个又一个吻轻轻落在池醉的脸上,轻飘飘的犹如云朵,却带着蜜糖般的滋味,一点点从脸上吻过,最终落在池醉的唇畔。
二人唇齿纠缠,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耳鬓厮磨良久,紧紧地拥抱彼此,池醉的身体各处仿佛都有春日的风拂过。
阎攸宁为了不让池醉过于紧绷,轻声漫语说着池醉闭关二十年里修界发生的事,每一字都似乎伴随着要将池醉溺毙的温柔。
不知不觉,池醉与阎攸宁浑身的忐忑逐渐化作了坦然。
当洁净咒施过,池醉身上的衣衫依旧洁净飘香,他额头冒出一些细汗,倒在阎攸宁怀里喘着气,抬眼便看到处之泰然笑着的阎攸宁时,心里却泛起酸楚。
或许当下只有他一人暴露此种姿态,但是,这已经比当初好上许多了。
池醉啊池醉,如今拥有着对方的爱,就算并不浓烈,但你也应该知足了。他微微闭上眼,窝在阎攸宁怀里,想自我开解却又开解不了,当并不知足的情绪依旧占据主导后,池醉倏然又睁眼。
方才思绪急转,不过是几个呼吸,再次和阎攸宁四目相对,池醉掩饰语气中的不安,郑重道:“下次,我来。”
阎攸宁弯弯眉眼竟是缓缓平缓,池醉看得着实胆战心惊,手都不自觉抓紧了对方有力的胳膊。
这时,额头忽然又被轻轻弹了一下,池醉不觉疼痛,反而愣怔片刻,便听阎攸宁道:“我忍得辛苦,你却以为是我不行?”
“……我没有。”这话说出来连池醉都自己不信,他思忖了一瞬,确实承认道:“我有些害怕。”
“不用患得患失。”阎攸宁坐起身,将池醉完全抱至怀里,池醉双腿缠着他的腰,阎攸宁温柔地轻抚池醉的背脊,感受着对方全身逐渐放松下来,靠在池醉颈边,轻声缓缓道:“对待感情一事,即便我从未经历,却不会由此打趣。阿醉,修士的忍耐力又岂是凡人能比的,我不过是想,我们首次肌肤相亲,应该给你留个好印象。反倒是你,这般坦率大方,倒让我更是欢喜。”
“我对你印象好得很,为何要忍耐?”池醉却是真有些急切,带着点不加掩饰的委屈,仿佛在说“我就是想看你失了分寸的样子”。
阎攸宁笑了两声,只觉池醉怎么这么可爱,如果不是因为有要事,他还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他暗自叹息一声,随即侧头亲了亲池醉的耳朵,还对着白皙可爱的吹了口气,眼看耳朵染上粉色,笑着干脆道:“既为道侣,我们之后可是要双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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