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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面前人哭起来是个泪包,泪水越擦越多,谢无冠指腹在人脸颊上用劲摁了摁,声音带着警告:“不准再哭了。”
“知道了...嗝。”夏星纬硬是忍出了个哭嗝,一双晶莹剔透的黑眸里包满了要掉不掉的泪水。
谢无冠这时才收回手,他直起身四处望了望,回忆起附近有自己想要的地方:“走。”
夏星纬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想到谢无冠连哄自己的耐心都没有了,语气又臭又难过:“干什么。”
“去医院。”
夏星纬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动作间满是抗拒:“我说了不想去!”
谢无冠瞥他一眼,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里面的冰冷却好像消融了一点。
“我要。”谢无冠轻声说:“我受伤了。”
“...”
事实证明,谢无冠的体质比夏星纬强势的太多,等到医院挂了号,医生简单检查了谢无冠手臂上的伤,确定只要上几天药就能好全。这也是那些警察料到的,不然也不能压着人直接记笔录。
夏星纬就不一样了,医生见到的第一眼就“嘶”了口气,连忙让人拿来消毒的工具:“你们这是干什么了?手上怎么弄成这样。”
一双原本好看的手此时被人摁在桌上摊开,掌心原本细腻光洁的皮肤看不出点原本的样子,更是凄惨地冒出几个血泡。
夏星纬不好意思说自己手上的伤和谢无冠的是同一个东西造成的。他刚才哭得太凶 ,现在眼睛肿的不行,谢无冠只能去找护士要了个冰袋,回来时医生已经聚精会神地给人上手处理了。
见人回来,夏星纬没让他动手,自己用完好的左手托着,时不时露出个被冰得龇牙咧嘴的表情。
医生处理好他手上的那些伤口,见人还敷着眼睛,就将谢无冠叫到一旁叮嘱。
“你要多照顾你朋友一点,他右手要过两个礼拜才能好,这段时间不方便。”医生唠叨:“主要不要沾水,平常有些事多代劳。”
听到这句话,夏星纬立刻竖起耳朵听谢无冠的回应,手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引得一旁包扎的护士惊呼一声:“你干什么呢,药刚上好不能用力。”
夏星纬一下子把手松开,还在聚精会神地偷听另一边的讲话,心里低落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雀跃了些。
如果答应了,他就可以继续缠着老谢了!
谢无冠显然注意到了那边突然挺直的脊背。他眼尾往那边一扫,随意几句话就将医生的重点转移了:“没事,正好是周末,不用上学。”
医生慢半拍反应过来: “嗯?学生啊,没事,我给他开个假条,请假回家休养更好。”
听见这句话,夏星纬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
他的手不安分,被护士抱怨了好几次,现在也没有包扎好。
“老实点。”
一道声音忽然横插入他耳中。
谢无冠走到人身后,他习惯了电流的强度,挡时更是用了更为安全的手臂,此时双手还灵活的解放着。
微凉的指尖点在袒露的后颈,敏感得人抖了抖。
看刚弄好的伤口被人一激动又搞糊了,医生黑着脸,自己上手直接把人的右手包成了一个大粽子。
夏星纬:“...”
谢无冠:“...”
夏星纬似乎听见了身后人笑了一声。他眼睛一亮转过来,眼里扑闪扑闪的光似乎在问:你笑了吧,你是对我笑的吧。
“我不想回家,”他趁热打铁道:“让我留在寝室嘛,不会麻烦你的,行不行?”
“不用,等你在家养好回学校了,”谢无冠像是瞧透了他心底那些小算盘,弯下了腰与他对视,一字一顿道:“我也会照顾你的。”
这话在旁人耳里本应听着开心,夏星纬精神了一瞬后却猛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比旁人更为了解谢无冠,此时口中泛出涩意,艰难道:“因为什么?”
谢无冠似乎笑了下,但是笑意太轻太快,看起来反而显得无情又冷淡。
他声音放得也很轻:“因为你的照顾。”
夏星纬听到了预想的答案。
不是因为喜欢自己,不是因为软化了。
而且因为想到了以前。
他整个人黯淡下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别的。
谢无冠不再多说,转过身看看时间道:“差不多,刚才给你哥发了消息,接你的人应该很快就到。”
果然,不过五分钟,夏家大哥就急匆匆地带着人赶来。谢无冠见状,打了声招呼就干脆地离开。
夏星纬坐在原地给自己打气。
没关系,正好他呆在家里休养完,竞赛班就又开始了,他还是可以去蹲老谢。
...可是真的可以吗。
自己明明从小陪人长大,却对他的痛苦没一点察觉。
心底涌起一阵阵的难过,像是心脏被人攥住般,向四肢百骸传送涩意。
倒是夏家大哥走过来吊儿郎当的话打断了人的思绪:“我看你们和好的够快啊?”
夏星纬一怔:“什么?”
夏家大哥坐在他旁边,端起人被打包得像猪蹄的手打量了一会儿,放下时忍住没嘲笑。
听人这么问,更是乐了,左右端详了夏星纬的肿眼睛一会儿:“你这是把人家哭动的啊?真难得。”
夏星纬气的捶桌子,被夏家大哥拦住,捧着手好哄歹哄了两句才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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