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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保赫然正是霍昱那天发过来的那张自拍。
那姿势即便一看就没什么自拍经验,可也挡不住屏幕中人的俊美逼人。
“长得可真好看。”夏成章下意识地用指腹抚了抚夏晚的手机屏幕,“外形上和你倒是很般配。”
“他叫霍昱,”夏晚说,“不仅长得不赖,人也很好,对我更是没的说,什么都让着我,从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
夏晚说一句,自己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句。
自己嘴里说的这个人,跟霍昱可一点都不像。
霍昱不仅嘴毒,还特别爱欺负自己。
“那也还是太仓促了些。”夏成章说,又忍不住抬眼往外看。
“他在国外呢,”夏晚笑起来,“过几天等他回国,我带他过来让您看看。”
他顿了下又说:“不过我还没告诉他您生病的事情。”
“你做得对,先不要告诉人家。”夏成章想了想,“才刚结婚,一方父母就生了大病,多少有点不好。”
“嗯。”夏晚点点头,知道夏成章想得多。
“爸爸,我现在已经有力为您治病了,您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安心治疗,”夏晚再次握住夏成章的手,“医生都说您的情况很好,我们都要有信心。”
“你上哪里有能力去?”夏成章只当夏晚是在安慰自己,忍不住笑了笑。
之前之所以瞒着夏晚,就是因为这孩子自幼就自卑懦弱。
一是怕他接受不了,二是怕他心生恐惧,毕竟他自幼就什么事儿都依靠自己。
现在见他这么坚强,夏成章心里反而比自己病情没那么严重这件事儿还要觉得欣慰。
“是真的,”夏晚说,“昨天我刚和一家画廊签了合作合同,第一笔钱就数目不菲了。”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足够您的医疗费,还有剩呢,而且画我还可以再画,您什么都不用想,以后那些活儿也都丢开吧,现在该我养您了。”
“真的?”夏成章有点不相信。
夏晚的成绩不错是真的,但他心里也有谱儿,让画廊看上来谈合作还不至于。
“我骗您干什么?”夏晚说着把相册里拍下的合同副本展示给夏成章看,“您自己看。”
夏成章默默地看了一会子,眼眶忍不住发红发烫。
“我们晚晚什么时候长大了,我都不知道。”他喃喃说。
“我还没完全长大呢,”夏晚眼睛也有些发热:“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每一步都需要爸爸扶着呢。”
夏成章有些哽咽,重重地点头:“爸一定会好好治病,好好陪着你走下去,不随随便便把你扔下。”
十八年前,他在车站捡到了这个哭得小脸通红的孩子。
那时候他心灰意冷,甚至没对这个孩子怀有多少善意,可在往后的日子里,这个孩子还是成为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存在,也成为了他生命的支撑。
他绝不想让这个孩子再如十八年前那样,再哭一次。
*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打在靠墙而立的一幅画上。
那是一轮夕阳,半边已没入海水,将深蓝的海水染成了荡漾的赤金色。
晚霞和夕阳相接,在天空与海水中蔓延,一眼望不到边,愈发衬得靠近岸边的海水蓝到近乎发黑。
整幅画色彩秾丽,和此刻窗外的夕阳糅合在一起,让霍昱一时分不清自己是站在画廊里,还是正伫立在大海边。
“怎么样?”李跃凑过来,“这幅画还不错吧?”
“嗯。”霍昱点点头,目光仍凝在画中那天与海交接的尽头处。
不像大部分人对夕阳的刻画,多少会带点苍凉与没落感。
这幅画笔触间勾勒出了夕阳的另一面,绚烂,天真,温暖……
让人觉得心头无微暖,情绪平和。
“这就是你之前提的那位?”霍昱沉思了片刻,“天赋型画手?”
“可不是?”李跃说,“一回国我立刻就约了他,否则说不定就被别人抢了先。”
“怎么样?”他说着忍不住有点得意洋洋,“我的眼光还不错吧?”
霍昱点了点头,在作品右下角看到了画手的签名,一个小写的“w”。
大概是画手的姓,他想。
再看了片刻,霍昱忽然偏头对李跃说:“让人把这幅画包一下。”
李跃愣了一下,不说别的,霍昱本身就画技超群,收购廊桥之前,他的画就已经卖得火热了。
虽然收购廊桥后,他不再怎么动笔,可也没往家里收过画。
“你这是要带回去自己看?”李跃试探地问,“还是要送人?”
“自己留着。”霍昱淡声道:“你算算,该多少就算多少。”
“我哪能跟老板算钱?”李跃说,“就当送老板的新年礼物吧?”
霍昱斜晲他一眼,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才春天。”
“那送前面几年的吧,”李跃忙说,“听说前几年你在国外,别的店都送了新年礼物,咱们店一直没表示也不好,都算一起吧。”
“你倒会卖乖。”霍昱忍不住笑了一声。
李跃这边已经张罗着人把画搬过去包好。
等待的时候两人又聊了几句。
“你今天这一出,姓李的那边能愿意?”李跃问。
他说的是霍霖的舅舅李胜,之前由他和霍霖一起打理燕愉,不过霍霖心思不在那上边,所以燕愉基本上是李胜一个人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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