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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羽笙没有理会穿胸人璐璐的狡辩:“你明明不用吞噬掉那么多鱼鹰的,非要这么做的原因,让我来猜猜看……你是看到了龟丞相法器里的内容了吧?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把除了那只之外的鱼鹰一口气吞噬了大部分,不是吗?”
璐璐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不可能!你……你不可能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的,之前你明明连那东西就在龟丞相的手里都不知道!”
楼羽笙却只是抬起苍白尖细的下巴,缓缓勾起嘴唇:“那你又是怎么看到那上面的内容的呢?”
怎么看到的?自然是她从龟丞相那个老头手里拿到法器之后,意外破解了上面的封印,才发现了这个法器的真面目……
穿胸人璐璐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脸色神色一变,连同着发色也在蓝紫和橙红之间不断闪烁着,就像是傍晚的森林划过一道亮色的闪电,让整间书房都陷入了一种惊惧的氛围中。
璐璐抬起眼睛,神色恍然地看向楼羽笙:“是你。我曾经看到过你出任务回来之后,把玩战利品的样子,那时候你只说自己是在练习,练好以后才能够去教别人。那时候,你重复的手法根本就是特意放慢的,因为那就是破解开龟丞相法器上封印的起手式,只要我发现了端倪,就自然会顺势解开外层的伪装,发现法器里真正隐藏的秘密。”
原来,练习之后要去教的别人,就是她!
他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着手在利用自己拿到龟丞相的法器并且自己发现里面的秘密了,而自己早就已经在棋盘之中为人棋子了却毫无所察!
楼羽笙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却没有避开:“我确实利用了你,那是因为你和我的目的其实是殊途同归的。”
璐璐似乎不能信任他:“开什么玩笑?你很清楚我有多痛恨楼邢枫那个虚伪的小人,多痛恨无名观,甚至整个流波山!”
然而楼羽笙并没有露出任何不同的表情,他深邃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穿胸人璐璐:“我也一样,我和你一样,厌恶着这一切。”
这下子换作璐璐哑口无言了,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神色没有一分虚假,她不禁觉得这简直荒谬至极,大声喊道:“疯了,你这是疯了吧!”
她喊完之后,情绪十分不稳,不一会儿就捂住自己胸口处的大洞,那上面因为洞口变小造成的明显怪异的突起让她惨笑一声:“就算是被你利用好了,我也吞噬掉那些鱼鹰了,这是没有其他选择的事情。”
“——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么?其实我很奇怪的是,为什么你不把那一只‘它’也一起吞噬掉呢?”
穿胸人璐璐一惊,却见开口说话的不是楼羽笙,而是祁以南这个不过临时开了天眼的城里小少爷。
他话音刚落,一阵风就将另一侧的窗子吹开,这窗户离书房里方才发生骚乱的区域最远,没有受到一丁点的牵连,是而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还有人藏匿在那一角。
更准确来讲,是一个“人”和一个“兽”。
老管家单手翻进窗子里的动作那叫一个身手矫健,丝毫看不出他是一沓黄符做成的纸人身体,灵活得堪比上了顶级机油的轴承。
他一站稳大家便能清楚看到他另一只手里正提着一只呆头呆脑的鱼鹰,如果说最开始藏身的时候老管家还是用全身力气“钳制”,那么现在就是纯粹像是提个包了。
果然,穿胸人璐璐看到这只鱼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登时就变了。
那是她一瞬间下意识做出的真实反应,在猝不及防的一瞬间,她根本没有预料到这只鱼鹰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就算她马上便矢口否认,祁以南也更加确定这只鱼鹰对于穿胸人璐璐来讲很特别。
难道是因为这只鱼鹰上次来这里听到了什么内容?穿胸人璐璐似乎始终没有吞噬掉这只鱼鹰的意思,莫非和这只鱼鹰上次误打误撞闯入过这个书房有关系?这个疑点更加让祁以南好奇。
“他……他是不同的。”穿胸人璐璐在几人的目光下,终于艰难地开口,“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却始终无法不去关注他的过去。”
祁以南讶然道:“你是说这只鱼鹰变成一个鱼鹰之前——当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楼羽笙猜到了穿胸人璐璐似乎对这只鱼鹰有着不一般的关注,但是也没有预料到这些。
他皱眉问道:“我记得穿胸人的伴生兽几乎全部都是流波山附近那些岛屿上的渔民变幻而来的,不只是我的认知,而是流波山千百年来对所有鱼鹰和穿胸人族群的认知。”
祁以南瞥了他一眼,心想,看来小九五似乎相通了什么,这是在侧面承认了方才穿胸人璐璐所说的话。如果不是流波山的“生魂”,也就是流波山本身的意识,又怎么可能会拥有流波山这座孤岛的认知呢?
“不,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渔民。虽然我一开始在捡到他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他的身份。”
祁以南眼神有些怀疑:“一个陌生男人,你不确定他身份就捡回去了?”
璐璐少见多怪地撇了撇嘴:“小少爷你到底是不是城里来的啊,我听说你们城里面酒吧一条街就经常有‘捡尸’的人啊,难道都要先做身份调查再搞清楚人到底姓甚名谁了,才敢办事不成?”
祁以南之前领略过穿胸人璐璐的彪悍,现在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她开口即开车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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