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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顾瑾瑜的话嗤之以鼻:“愚蠢!你以为祁染登上皇位后还会留你?就算他留下你,也不可能让你的孩子登上皇位!像他那般的男子,真情再重也比不过这万里江山,你也不过是一颗被他的虚情假意哄骗得团团转的棋子罢了!”
顾瑾瑜不以为意,他自诩看人还是准的,再说了――
“谁说要让祁染登上皇位?”
“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
话说到一半,皇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下意识摇头,“不,不可能,你是女子,怎能继承大统?”
顾瑾瑜嗤笑一声,真是目光短浅,他曾经去的某个世界就讲述了一位女帝,开创了太平盛世,半点不比男人差,到了现代化世界,那些小姐姐说不定比男人还要强。
当然,他没必要同皇帝讨论这个问题,他本身也并非女子。
“父皇,我乃男子,这样足够了吗?”他扯开衣领,露出喉结。
其实他进来后一直用本音说话,只是皇帝震惊于他的背叛,又先入为主,一直没意识到他的声音不对劲。
如今被他点明,皇帝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他,在他妍丽的面容上停留甚久,半晌才道:“你母妃……”
“她欺骗了你。”顾瑾瑜无比自然地接下他的话,“按理说,我该是五皇子的,可惜我时运不济,母妃选了顾明钰,将我充做女孩儿养。爹不疼,娘不爱,所以我想要的,只能靠自己来拿。”
不给皇帝更多的思考时间,他接着道:“父皇,只要你老实禅位,这天下不还是姓顾?而且我并不爱女子,待我继位,会将大皇兄留下的孩儿立为太子,一切都很完美,不是吗?”
弄清楚他的目的后,皇帝反而冷静下来,他觉得顾瑾瑜不过是一个被冷落久了而迫切想证明自己的人,现在只是被祁染画的大饼打动了,只要他晓之以理,那就还有挽回的机会。
“哪怕朕写了禅位旨意,可你手中并无实权,一旦祁染发难,你根本无从抵挡。不如这样,你帮朕拿下祁染,朕可以恢复你的身份,立你为太子,日后皇位定然是你的。”
顾瑾瑜认真听完了这番话,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就爱蹬鼻子上脸,你给他一点好颜色,他就以为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
比如老皇帝,他哪里会明白,顾瑾瑜之所以站在这里同他费口舌,不过是因为他的态度会影响到自己从孟云和顾明钰那得到的本源能量的多寡。
现在看来,他一番苦心是白费了。也罢,少了的东西,日后他再去找他的“本源提供机”找补好了。
念及此处,他不再给皇帝好脸色,冷笑道:“你似乎没有看清形势,现在并非我求你,而是你别无选择。你现在还能靠谁呢?
你的命,整个大曦皇室的命,都掌控在我手里,拿不到我要的,那我就彻底把它毁了。日后见了老祖宗,他们也该怪你贪慕权势,不知好歹,断送了大曦江山!”
“你――”
顾瑾瑜冷漠地看向他,“我不喜欢别人用手指着我,更不喜欢听见有人骂我。”
皇帝被他看得一抖,他有一种预感,若他真的骂出口,对方真的会对他下杀手,一种天然的压制感让他闭上了嘴。
“父皇,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样一看,大曦的命运依旧掌握在你手里。”
皇帝这回沉默了许久,直到顾瑾瑜不耐烦,他方道:“朕写。”
说完这两个字,他仿佛老了十几岁,整个人都颓然下来。
顾瑾瑜对此并不在意,示意他赶快下笔,顺带还要了一道降罪旨意,皇帝中毒,总该有个人承担责任。
……
长乐殿。
自从寿安公主说出下毒之人是关博远之后,殿中的气氛就有些诡异。
平心而论,寿安公主说的话还是十分可信的,一是她没必要为了静安王来撒谎,二是大曦本身就仇视金国,认为对方做出这等事也不奇怪。
在场的大臣也是祁染这一方的人,先前是因为证据确凿,无法辩驳,现在有了转机,他们自然是要为祁染开脱的。
而二皇子党有心要坐实祁染的罪状,却又顾忌另一个“凶手”是金国皇子,至于关博远,不知道先前寿安拿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至今未醒。
顾眀忧使了个眼色,示意手下去将被寿安拦住的其他金国使臣放过来,可人去了许久,依旧未返,他心中已有不妙之感,却又不知问题出在何处。
而寿安此刻也终于弄清楚了事情始末,她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有些懊恼,却又不知该如何补救。
直到兰妃问起她,是谁告诉她金国皇子不对劲的。
兰妃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女儿,一向直来直去,哪里想得到这些弯弯道道?若非有人提醒她,她也不会想到去捉金国皇子。
寿安听了,看了一眼楚晔辰,又下意识去找顾瑾瑜的身影――当时她便是听到楚晔辰提点顾瑾瑜,为了不被顾瑾瑜抢去功劳,这才急忙赶去金国皇子暂留之地。
可这一看之下,才发现人不在这里,她下意识惊呼出声:“顾瑾瑜!”
她的声音稍大了些,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顾明忧心中一跳,四处查看了一番,却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明忧猛地看向寿安,“你方才说的什么?”
寿安被他凶厉的目光吓了一跳,有些结巴道:“是顾瑾瑜,不,不对,是楚丞相,他们俩在兰轩附近交谈,本公主听见楚丞相对顾瑾瑜说金国皇子不对劲,匆匆赶过去,就看见对方正欲销毁那个毒药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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