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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宴西无视霍倦射过来的目光,笑眯眯地问裴与乐。
他不像霍倦,对裴与乐的心思不一样,这一声哥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理负担,喊得十分流畅。反正他是幺子,家里好几个哥哥,多喊一个也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他素行不良,就算裴与乐听到他喊他哥也没觉得高兴,反而瞪起眼,抖出一身鸡皮疙瘩,严正拒绝道:“你别这么喊我——能吃。”
不能叫哥哥,但吃辣可以。
应该说,裴与乐是无辣不欢。
可惜身体问题,他这方面常常要忌口,很少试过尽情地放开肚子大吃一顿。
现在没家人盯着,一桌子香喷喷又红红火火的川菜,诱得裴与乐双眼发光,非常庆幸自己刚刚答应了和他们一起吃饭。
水煮牛肉、麻婆豆腐、回锅肉、香辣虾、辣子鸡,还有火锅……
全部都是他想吃的。
裴与乐暗地里咽了咽口水,肚子里原本消停了好久的烦人咕咕鸡又开始隐隐有骚动的感觉了。
不怪他,他穿来这么久,一个人住,平时又不太舍得多花原主父母的钱,所以吃食方面真的很随意。昨天运动会和霍倦吃的套餐已经是很奢侈的一顿,真的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菜。
所以就算发觉原来到了包厢里,里面还有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他也因为这一桌的美食而没有露怯,果断地在霍倦旁边坐下了。
再大的修罗场也阻止不了吃货的脚步。
更何况裴与乐研究了一下,服务员只盛了四碗汤,应该没有别人要来了,而菜有那么多。霍倦和徐宴西大概和那个男人有事情要谈,那么身为外人的他坐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负责消灭这一大桌的菜。他们谈他们的,他吃他的,又做到不浪费食物,完全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他大学时期也参加过这种酒会,总之埋头吃吃吃的准没错。
于是他打定主意坐着,就等他们什么时候拿起筷子开动了,他再见机行事。
徐宴西的舅舅,傅立航看着裴与乐,又看了看他坐在霍倦旁边的位置,而不管是自己是外甥还是霍倦都一派淡定自然的样子,他挑眉问:“这个小朋友是谁?”
长辈问话,裴与乐勉强把心神从满桌川菜上收回来,张了张嘴,正想对傅立航说他是他们的同学。
“他是裴与乐。”霍倦代替回答,把放在转盘上的汤拿下来放在裴与乐面前,道:“不用管我们,你吃。”
“呃……”长辈呢?
裴与乐看了眼傅立航,虽说霍倦叫他吃,但还是要看长辈的态度。
徐宴西把自己存在感缩小,默默地扒拉一碗汤放在自己的面前,想了下也拿了一碗放在舅舅面前。
霍倦的那碗不管他,反正他不爱喝。
然后他就开始将自己当成局外人,任由自己发散思维。
傅立航已经从这点小插曲中看出什么了,霍倦什么时候对其他人这么照顾过,就算对长辈也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他意味不明地睇了霍倦一眼,又看了看低头假装神游太虚的外甥,知道裴与乐是谨慎,他不动的话,大概他也不会动筷子,便拿起筷子先随意夹了一块肉,对裴与乐露出温和的笑,道:“对,你也吃吧,我是徐宴西的舅舅,你是阿倦带来的,和阿倦一样叫我航叔就行,不用太拘谨。”
笑起来和徐宴西很像。
但感觉比徐宴西更难对付。起码徐宴西年纪还小,虽然总是笑眯眯的,但不高兴或者心情不爽还是很明显的,是个喜形于色的人。
这个人则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
不过裴与乐没感觉到对方不友善的地方,应该只是当他是一般的晚辈。
“喔,好的,航叔。”
裴与乐从善如流地喊了声,还没拿起筷子,便看到碗里突然掉落一块牛肉片。
“咳。”
裴与乐还没表现出什么,旁边的徐宴西小小声地咳了一声,因为这块牛肉是霍倦夹给他的。
他这个样子,裴与乐嘴边下意识的那声谢谢就不知道该不该说了,偏偏霍倦转眼又夹了一只香辣虾给他。感觉连傅立航也饶有兴致地看过来,裴与乐觉得这样不行,把碗挪开一点,道:“……我自己来。”
希望他们能直接说他们的事,别管他。
放他一个人吃完全桌。
他不再费神思考其他了,先夹起碗里的香辣虾放进嘴里。虾是特意剥了皮的,直接吃就行,咬一口咔嘣脆。
说来也是,如果是有壳的虾,这让眼前的三个男人怎么徒手剥壳?和他吃过的完全不同的做法,但味道是不一样的美味,裴与乐感觉到味蕾一下子被又香又麻又辣的美好滋味完全打开了,直接把自己投身于美食中。
霍倦见裴与乐动筷子了,吃得还挺香的样子,也不再给他夹菜,而是把注意力投到傅立航身上,喊了他一声:“航叔。”
傅立航看向霍倦,这个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微微摇摇头:“原本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不过我现在明白了,东西会给你。”
他是一个医生,自然知道霍倦的病情。虽然是猜测到他想要U型药是为了压抑冲动,但方法有好多种,不是一定要服用U型药。
U型药确实最快捷有效,但同样后遗症很多,是不能随随便便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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